但事实上,某个小鬼的“甘草糖惩罚”对于莱特家主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效果,年轻的男巫三两下咬碎了嘴里的糖吞咽下去,接回了斯古雷特少爷砸给他的包裹,随手收进了斗篷下的暗袋里。在格瑞斯面前,连“什么都吃”的小斯古雷特也能被称之为“偏食”,毕竟对于年轻的莱特家主来说,他根本没有厌恶的食物,当然,他也没有什么是美食的概念。
凭空浮现了一条斗篷,格瑞斯知道那是索利做的,这个忠心耿耿的小精灵今天又一次“翘班”跟着“逃学”的小主人跑出来了。伸手接了过来,格瑞斯将斗篷披在随便套了件校袍就跑出来的斯古雷特少爷身上。他当然注意到这个臭小鬼的长袍下面只有件衬衫,连马甲也没有穿就跑出了温暖的城堡。
然而,还没等监护人说什么,路德维希已经撇着嘴往前面蹦去了,刚披上肩膀的斗篷几乎要滑落下来了。
右手下垂,袖中的魔杖落入手心,稍稍动了动,斗篷扣便自动扣好了,紧接着加上一个保暖咒。跟在某个随性的小鬼身边越久,就是向来让人难以亲近的格瑞斯也越来越习惯照顾人了。
当然,他也越来越像个称职的“家长”了
“如果您不希望墨小姐在电话里听见您的咳嗽声,就请系好您的斗篷而不是像个火烈鸟一样扇来扇去。”
这句可比老斯古雷特那种“你要是再捣乱今晚就不准看电视”之类的威胁有用多了,某个不听劝的小捣蛋鬼立刻乖乖地裹紧了身上的斗篷。他今天偷跑出校门可不是为了跟格瑞斯打架,而是来等着时间给他的花儿打电话。
十月末的天气并不算特别的友好,阳光被厚重的云层分散得过分柔弱,虽然没有下雨,但被浓雾笼罩的村庄依旧带着潮湿的凉。走在霍格莫德的街道上,唯一的暖色调就是远处模糊的橙黄,但再过不到一个月,那些秋叶也将在更加强劲的寒流中一一落下。
唔,看上去很暖的还有一个。叼着糖棍的路德维希微微回头看了看格瑞斯,认真地想了想。然后,他再次掀起了他的代理监护人的斗篷钻了进去。他承认穿少了是他自己的错,但为了他未婚妻不会担心他生病,格瑞斯应该不会拒绝跟他分享一下那非常保暖的斗篷的,斯古雷特少爷是这样想的。
哦,当然,格瑞斯拒绝也没用。
小斯古雷特嬉笑着挂在格瑞斯身上,而莱特家主强行压下了想把人一个恶咒打飞的怒火,大步朝目的地走去。
尖叫棚屋被称为是全英国最恐怖的闹鬼地,传闻每到血月升起的时候,里面的怨灵会发出尖锐的嗥叫。它们会嘶吼着,撕裂一切接触到他们的生灵来祭奠自己消逝的过去。这可是在巫师中十分有名的地方,总有年轻人想要来冒险,但由于房屋上的魔法禁制十分的牢固,至今没有人成功进入。久而久之就更是成了一片荒芜的诅咒之地。
但要说诅咒,没有人能够比得过一个亡灵法师。
沿着荒芜的小路进入了棚屋院子的范围,在浓雾中一直走到离门口仅有十米不到的位置,他们才能真正看清屋子。大门敞开的,禁制明显已经被解开了。
“这可跟我无关,”路德维希嘟囔着,对格瑞斯道,“惹出什么事都怪奥兰多。”
格瑞斯斜眼扫了一眼这个把责任撇得一干二净的捣蛋鬼,要不是路德维希自己也很好奇,怎么会纵容、甚至是唆使奥兰多来解开禁制。但他还是稍显不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得到首肯的路德维希马上笑了起来,不再掩饰他脸上兴奋的神色,蹦跳着率先冲进了大门。
“日安呀,奥兰多!”随着男孩的身影冲进门,大门四周的空气稍稍波动了一瞬,那应该是残存的识别阵。
“哇!惊喜呀,我亲爱的路德维希!”棕色卷发的男巫惊讶地回头,迎上来给了男孩一个大大的拥抱,半天不松胳膊,还用下巴在男孩头顶亲昵地蹭了蹭,“太久不见,真开心。”他的语气十分地欢快,但冰冷的眼神却在凝视着刚走进门口的红发男巫。莱特跟他说的是路德维希下午才会从学校出来,不然他不可能不亲自去门口迎接。
年轻的莱特家主跟他对视着,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轻蔑。路德维希早上突然决定要提早离校,但这跟奥兰多有什么关系。
毫无觉察的小斯古雷特草草结束了这个拥抱,迫不及待地蹦去看地板上那个被破解后残存的防御基阵,随手把斗篷甩给隐身跟在他身边不知哪儿的索利。这大概是改换契约的好处,没有哭闹着不接的小精灵,也没有“扑”一下直接落在地上的衣物。索利接过的斗篷消失不见,直接收起来了。
奥兰多没对格瑞斯说什么,他没必要当着路德维希的面跟这家伙闹矛盾。而格瑞斯走到路德维希身边,尽职尽责地帮他脱了校服外袍,然后接过了小精灵递上来的毛衣给他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