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拿出几张照片让认人,王耀兴翻看了一遍,又看看警察。
警察说:“人都已经抓了,你不要害怕。”
王耀兴指着两张照片说:“有他俩。他们到底是谁?”
警察说:“老五你认识不?”
王耀兴知道事黑子的老板,却摇头说:“不认识。”
警察说:“他是黑子的老板,这伙人就是他的打手。他的事现在已经了结,你去做个笔录,就回去吧,以后有事再找你,好好做生意,不要再走邪路。”
王耀兴从派出所出来时,天已擦黑。他边走边想:刚才忘了问最重要的事,老五为什么要针对我?难道是因为我脱离了黑子?可事情已过了这么久,黑子被一锅端,我却没事,会不会他以为是我告的密?他摘下手套,看着断掉的那一节手指,陷入长久的沉思。
他没再回店里,而是直接回了家,他自己下了面条,又看了会儿电视,直到十点,红姐还没回来。
他取了瓶啤酒喝到一半,就给红姐的传呼机发了消息:速回。
表针一分一分走到十一点,酒也喝了一杯又一杯,可红姐仍未回来。他反复在想那天经理来店里考察,一直夸赞红姐有眼光,店里的鞋如果放到商场,都能成为热销款。临走还热情邀请红姐去商场面谈。
他始终忘不了经理眯成一条缝的眼,和咧着嘴露出的一颗金牙。就又连发了三条消息,仍无回应。
“她以前从没有这样。”他的直觉有了不好的预感,烦躁地站起来,盯着茶几上的一堆空酒瓶,一摆手全推到地上,拿了摩托车钥匙就下楼去了。
他飞驰在西京的大街小巷,跑遍了千金商场的总店和分店,却不知再去哪里寻找。看看表已经十二点,也许她回去了?又加足了油门往家里开。
他的头开始变得晕乎,周围的一切如水波里的倒影在飘动,他驶过一个个路口,丝毫没有减速,就在家门口的那个拐弯处,一辆车疾驰而来,他一个刹车,却被撞飞到空中,如被抛入雨中的一片纸,轻飘飘的扬起,又重重地砸到地上。
砰地一声,他的骨架像被震碎了一样,却已麻木地感觉不到疼痛,他的头已震得发懵,想挪动一下身体,除了手指能微微活动,其他地方一丝也动弹不得。
他努力睁开眼,似乎看见一个红衣服的女人下了车朝他走来,还没等他开口,眼前瞬间一片模糊,一道鲜红的血顺着嘴角流淌到地上……
李冰在走进家门的那一刻,他看见妈从沙发上站起来,盯着他看了半天,说:“娃,你咋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