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秦伦笑道:“这点她很像你,不过她更知道抓住和珍惜时间去追求自己想要的,脑子里很清楚理想和现实的差距,能够很好地拿捏表达感情的方式和分寸。”
栖蝶有些懵,这话,这话分明就是冲她来的,她偷瞄他认真开着车的侧脸,反复思考这句话,他他他……莫不是受了家人的影响,以为她对他……也有着永延那样的心意,却没有永延勇于表达的勇气?
柳秦伦又看了看不吭声的她:“怎么不说话?”
“这点她确实比我好,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无拘无束,我很羡慕她。”栖蝶不想触及敏感话题,只好委婉地和他讨论。
柳秦伦看着前方,悠悠问:“你喜欢莫宸什么?”
栖蝶原本困倦难抑的神思被他这话问得全然清醒,她倏一下坐直身子,震惊地看着他,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却想不出任何话来否认。
柳秦伦没有回头,淡然道:“他不顾女朋友在枪林炮弹中对你奋不顾身,你当着全城百姓面救他被俘,不知情的以为是柳三小姐大义救了一个同伴,知情的如你的家人没有点破,换了一个方式提醒你是不想让你难堪,我更没有要你难堪的意思,只是想听听你们的故事。”
栖蝶顺着这句话说:“我们一起经历了人生中最艰难最难熬的童年,彼此曾经是彼此最大的信任和依靠,甚至超过了家人。在我成为柳栖蝶的前几天,他在一天之内失去父母不告而别后一个人去了乔都,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埋怨了他十年,后来我了解到他这十年经过了两生两死,唯一坚持下去的动力就是有一天能够以配得上柳栖蝶的身份站在我面前,用他的力所能及给我幸福,让我们的后半生都不再受苦。这期间,他可以拒绝任何女人,唯独对他有恩的童静雪。在这份巨大的爱面前,我崩塌了,即使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也想尽我的力所能及保护他,爱护他,仅仅以一个生死之交的身份。”
既然他什么都知道了,她觉得坦白些也好,让他知道她的心意便不用再费心在她身上,她也无需再隐隐藏藏。
柳秦伦感觉到体内急促四窜的血脉受着巨大的压力即将冲破血管而喷,在汽车驶进铁门后一个急刹,总算在双手失控前将车子安全停下。
仍然紧握方向盘的双手用力收紧,企图用手掌的力量撑住整个身体,他低下头闭紧眼睛,假装被发酵的酒精影响了大脑和知觉,果然听到旁边的关门声,几秒钟后,身边又响起了开门声和栖蝶关切的声音:“我扶你进去。”
柳秦伦难受得心慌意乱、头昏脑涨、喉口哽咽,他努力使上力气朝她摆手,低声道:“我没事,坐会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