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三元亲笔写的,这可是好东西!”已经领到资料的学子,有些激动的翻阅,就地看了起来。
听到自己的名字,顾驰抬眼朝着那个学子打量,有些眼熟,这不是第一次县试时,那个流口水弄湿卷子的考生嘛,虽只见过一眼,可顾驰还有印象。
那个学子没注意到顾驰的目光,兴致勃勃的和周围人讨论,“你看了小报上的内容没有,就是有关顾驰的那一篇,他真是太厉害了!我太佩服他了!”
小报,是临南县书肆印发的报刊,每日会在上面登录各种新鲜事和要闻。小报起源于京城官员间的邸报,起先在京城流行,慢慢的在整个大周朝传开。
顾驰在县学读书时,每日都会看小报,不过最近待在家中,不那么方便,已有一段时间没有小报上的内容,是以他并不知道,小报上竟还有有关自己的文章。
他朝着那位学子走过去,笑了笑,“冒昧打扰,我想借阅小报一看,可以嘛?”
“顾,顾驰!”刚刚被自己夸赞过的人,此刻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个学子有些激动,亮闪闪的看着顾驰,赶忙把手中的小报递过去,“可以,都给你,我手里还有,要多少都给你!”
另一人噗嗤一笑,“顾云天,看你激动的!”
顾云天也是县学学子,不过他此次未考过院试,目前只是童生,是以他对连夺三次案首的顾驰格外敬佩,加上此时又亲身遇到,他格外兴奋。
顾驰冲他一笑,道了声谢,掀开手中的小报,快速浏览。小报上刊登了自己从小到大的事迹,每一时间段都很分明,末了还画了一副自己的肖像,这真是在全县人面前都出名了!
顾云天激动又好奇的开口,“顾驰,真如小报上所写的那样,你一岁识字,三岁就能作诗吗?”
顾驰笑出声,微微摇头,“这倒是不曾,三岁就能作诗的是神童。小报上面夸大了我,我可没有上面写的那么厉害!”
他就是一般人,哪有什么七步成诗、过目不忘的才能,只是记性和反应灵活一点而已。所谓的应用自如、顺便掌握,是建立在大量的背诵和学习的基础之上,没有辛勤的努力,只凭所谓的天赋是难以成功。
不可否认天赋确实有影响,但读书一事,所有的因素缺一不可,仅仅依靠天赋行事,忽略所付出的努力、适合自己的学习方法等其他因素,并不能在读书上面有长远的发展。
“那也很厉害了!”顾云天并不在意,这丝毫不减他的崇拜之情,眼睛里闪着光,看着顾驰。
“云天,还不过来!”一个中年男子朝这边走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爹,你看,这就是顾驰,小三元顾驰!”顾云天几步走过去,拉着那中年男子过来,向他介绍顾驰。
那中年男子点头示意,自己儿子崇拜顾驰,可他毕竟是个大人,没有太多感觉,他把目光盯在一旁的顾父脸上,这,这太面熟了,会是三弟嘛?
他记得府试时曾和这人有一面之缘,也曾求证过这人是否是三弟,虽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可感觉骗不了人,对着这人,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中年男人不着痕迹的仔细打量顾父,眼底下面有一点小小的痣,胳膊上隐约有一条疤痕,是了,这就是三弟,这疤痕是三弟小时候顽皮,从树上摔下来被树枝刮出的痕迹。
“三弟,是你吧!”这个男人朝着顾父开口。
沉默许久,顾父叹口气,随即笑了笑,“二哥,好久不见!”
如若今日没有遇到他们,顾父一辈子也不会主动和他们相认,可偏就见了面,那他也不打算躲避。这么多年,该放下的都放下了,他也不会在意当初的事情。不过三郎日后还要科考,到时候这件事被抖出来的话,还不如现在就告诉儿子详细的经过。
顾父爽快的承认了,此刻这个中年男子反而不再吭声,看向顾父的目光有些复杂。
这么多年,他曾猜测过三弟在哪里讨生活,是活着还是死去,亦或是继续如当初一样不喜读书、浑浑噩噩的度过一辈子。可从不曾猜想,会和三弟在县学里相见,还是以这样的身份,“小三元”的父亲,这真的是三弟嘛?
虽上了年纪,但没有发福,没有佝偻,眼角眉梢有些细纹,皮肤黑了不少,双手一层厚茧子,身体健壮一些,看来之前吃了不少苦,但五官还是和以往一样俊挺。
只是周身的气度完全不一样了,给人的感觉更加稳重,不是当初那个浑不吝的样子!可以说,除了轮廓和面容,其他所有的一切都不像以往的三弟。
他收回目光,“三弟,家里人都念着你,和我回去见一面吧!”
顾父应了声,“去是要去的,只不过这会儿三郎已和李教谕约好见面的时间。再说上门做客,不好空着手,改日我带着妻小,再登门拜访!”
这中年男子也不再勉强,多少年未见的兄弟,但毕竟不是亲的,挂念是有一些,但也就只有那么一点,他更多的是好奇三弟如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如何教导出顾驰这样的儿子。
“咱们家还是那个老地方,尽快处理好事情,上门咱们好好聚一次!”
这个插曲一过,顾父拎着东西继续往前走,顾驰欲言又止,自己父亲怎么还有亲人,可看两人的相处,并不十分亲密。
感受到儿子探究的目光,顾父向他讲述起往事。
方才遇见的那男子是县城顾家的二少爷,名叫顾青柏,他上面还有一个兄长,名叫顾青松,这两人是亲兄弟。顾父行列老三,原名顾聪,后改名顾青平。
虽成了“青”字辈,但顾父和这顾家人并无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