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像是找到了发泄口，自从沈故言故意疏远了战意臻之后，她的情绪就一直很低落，谷底已经不足以形容她心情低落的程度了。

她一直想哭，可哭不出来，就这么在心里头憋着，憋了整整十天，今天犹如破堤之势，全都奔涌出来。

“沈故言你不是说不会不跟我玩的吗，那你这段时间为什么躲着我，你不主动找我没关系啊，那我主动找你，可你躲着我干嘛？我又不是老虎，又不会吃人。”

沈故言走过来，蹲在她面前准备安慰她，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怒火滔天的话就像沸腾起来的开水似的，咕噜咕噜往外冒。

“我很难过，特别难过，我只是想跟你做朋友而已，又不是逼着你做我男朋友，你为什么……为什么躲着我……”

眼泪唰唰流下来，战意臻顾不得形象，只想一股脑的把积压多时的怨气发泄出来。

“沈故言你这个骗子，小学生都知道遵守承诺，你呢，言而无信，小人！”

现在她完全是心情怎么痛快怎么骂，也不管自己的话有没有逻辑。

看着她哭得跟泪人似的，沈故言心里漫起一圈圈苦涩，喉间发紧，只觉得那苦涩的味道涌上喉咙，心就像卷叶的卷心菜那样紧紧地卷住。

他伸手扶着她的肩膀，神色带着几分痛苦的凝视着她：“对不起。”

一听见他道歉的话，战意臻哭得就更加厉害了，一个人在哭的时候，有人安慰跟没人安慰的区别在于——有人安慰时情绪更容易崩溃。

“别哭了，是我不对。”沈故言伸出手，轻轻擦过她脸颊上带着淡淡余温的泪水，见她越哭越凶，心乱如麻。“别哭了好吗，你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战意臻哭了好半天情绪才缓过来，哭声慢慢减小，她抽噎了几下，抬起那双泪盈盈的眸子，委屈巴巴的望着他，“沈故言，你现在知道错了吗？”

沈故言捧住她的脸，两只手拇指的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痕，眉宇间蕴起一抹心疼，“知道。”

战意臻吸了吸鼻子，接着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现在补救还来得及，但要是错过今天，我以后就不会原谅你了。”

沈故言低低的垂着眼睑，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的抬高视线，低眉顺眼的说了三个字：“我错了。”

……战意臻觉得自己刚刚强硬起来的心，一下就被这三个字给击垮了，毫无防备的，所有的硬气就这么不费吹灰之力倒塌了。

她呆了下，满脸的不可思议。

难道是伤心过度听觉出现问题了？为什么沈故言刚刚说的三个字，她听着特别像是小孩子做错事后，那种毫无底气的认错语气？

“原谅我好吗？”他温吞吞的又说了五个字，那种语气，前所未有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