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任平生问她。
她摇了摇头,将牛奶放在唇边,又喝了一口:“不知道,也许吧。”
任平生忍不住侧过头,去看她。她还是一副水波不兴的样子,难测心情。“明天不行。”他咽了咽喉咙,说:“明天下午去北京,我们在那儿住一个晚上,后天去你爷爷家。”
她咬住下唇,隔了一会儿,将伸缩吸管抽出,说:“我可以自己过去。在外面这么几年,有些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了。”
“希希的确是,很独立了。不过,许老爷子那边,小叔每年都需要过去跟他说一下这边情况,况且这次你爸爸也在,我觉得,这一次还是由我陪你,比较好。”
“你以什么身份过去,陪同我出席我爷爷的生日会?”她的胸膛微微起伏着:“小叔?长辈?这么多年了,这层身份,能卸下了么?我都已经长大了,不要把我当小孩子。”
任平生抿唇,五味杂呈,“很抱歉。如果你不希望我过去的话,可以让你平安阿姨带你过去。那边,我可以跟她说。”
“好。”她将牛奶盒沿盒上标志线,掰开,放空了里边的气,然后一道一道,折叠好,放在手心。
任平安在接到任平生电话的时候,正在收拾行李。在听到她这个异母弟弟,说拜托她将许光希送到北京的时候,她倒不是十分惊讶。毕竟,他上一次来电话,也是为了光希。
“不好意思,这次又要麻烦你了。”他此时正在家中,晚上睡不着,在书房翻看书架上的书。
任平安将手机放到免提上,双手正满满提着衣架子,“别这么说,我这几天啊,正好要去协和开个研讨会。”好不容易都塞进了密码箱,恰巧从门口经过的她丈夫沈一清,看不下去,在屋外就打趣她说:“我说你这行李箱接二连三地坏,你这一股脑儿全装进去……”
任平安立刻跟他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又指了指搁在床头柜上,屏幕还亮着的手机。她丈夫这才压低声音,过来帮她把衣服一件一件都又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