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路似乎没有尽头,而远处的人,也不是当初的那个人。
冷,依然是冷。
彻骨的寒凉。
吕嫦云睁开眼睛,先是有一瞬间的茫然,待双眼适应了微亮的光线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做噩梦了。
一样的梦,一样的人。
香竹的话音犹在耳,声声刺耳,在梦里也没有放过她。
即便是作好了心理准备,可没有等到发生时,便永远不知它有多残酷。
她在睡梦中时常地抽搐,无法克制的发冷,发寒;
她一直在逃,却始终逃不脱相同的梦境,相同的梦魇;
没了张院判一起搅和,连脉案这样的让人头疼的东西写起来也不是很困难,胡御医整日留守在含凉殿,公孙嘉奥念着他救治璟嫔有功,已经提拔他做了太医院的副院判,这算是一次不小的升职,往后进出含凉殿给皇帝诊脉也不是什么问题。
吕嫦云刚醒的那天什么力气都没有,只是一身身地出着汗,胡御医咬着牙给开了一剂猛药,拿相思子做药引,以毒攻毒的法子,稍有不慎便会喝出毛病,可他收到邓夫子的急信,上头写着必须得这么坐,便只好硬着头皮给璟嫔按着信上写的步骤去治,索性成功了,胡御医于是趁着私下无人时同她解释,说那个潜进含凉殿的宫女给她下了蛊,可惜瑀夫人很快的便把夏美人给捉起来拷问,如今夏美人被送了回去,已然已经疯了,解蛊的法子纵使是有,也不一定能套的出来。
可能万松雪也有这个意思,处死了夏美人,璟嫔也不见得能落好。
拖上个三载五载,她等得起,璟嫔也等得起。
只是胡御医漏了一节没有同璟嫔交代,并没有把邓夫子的信拿出来,只说相思子克蛊,是从前一本医术里的古方,也不管璟嫔信不信,总之半句都没透露。
吕嫦云心想或许公孙嘉奥也是知晓的,只是他不说,也并没有因为她的缘故而处置涉及此事的人,兴许他肯纵容瑀夫人拷打夏美人,已经是很难得的恩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