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句都是铺垫,后边则很明显的就是在泼脏水,恨不得皇帝今日下了旨,明日吕兆年就能人头落地,百里加急地给他送过来一样。
夸人好很难,背后说人不好却是很容易,成国公不愧是当年高祖钦点的探花郎,语句通顺一气呵成,不带一个脏字,说到最后他换了口气,还把公孙伏都给连带着踩了一脚,说这人行军打仗是好手,可他为了立功,间接地延误了军情,竟然单枪匹马地跟着吕兆年冲进敌营,最后差点被逮住不说,还放任靖国余孽撤军,让他们跑去了相邻的潼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这下好了,又得拖上半月。
钱和粮先不管,重要的是仗打不赢,皇帝便一直睡不安稳;
再拖下去,究竟何时才能收复剩余的州府,真正坐稳江山?
不说皇帝,公孙刿从头到尾就垂着眼,在边上听着,顺便替吕兆年觉得不值。
这就是他不愿意得罪文人,也不愿意亲近文人的原因。
文人善笔墨,抬手绘丹青,是有些本事,只可惜他们的心眼儿比不上针尖大,十个里还有八个记仇,剩下两个还得装清高。
最可怕的是,你连什么时候得罪过他都不知道,兴许只是一时嘴快,可人家却往心里去了,甚至绞尽脑汁地要把你拉下马,直至挫骨扬灰才算放过。
吕兆年当初指着鼻子骂成国公是老冬瓜老匹夫的时候,怕是也没有想到会有今日的局面吧。
公孙刿好整以暇地等着成国公把话吐完,又等着他那皇兄给个反应,得亏文官的地位一向不高,所以以奸猾著称的成国公才能顺着杆子往上窜,很自然地成了文官的领袖,索性他这个国相兼国公是新官上任,最是要立威的时候,别说是左将军和三军都尉,便是彻侯都敢当着面辩上一辩。
公孙嘉奥很想就成国公的意思,再让公孙伏都撺掇着吕兆年去送一回死,这样不光兵有了,人有了,脏水也可以顺利地泼到旁人身上,至少天下人都看见了,吕家军奸杀掳掠,敌我不分,而靖国出了这等人物,纵有豫王力挽狂澜,也挡不住这股颓势。
想要斩草除根,也不一定非得用兵。
至少公孙嘉奥觉得很简单,只要能够保证臣子的忠心(暂时的也无妨),再连着下发两道密旨,便能做的八九不离十了。
天蓝蓝,云邈邈,花开并蒂无处找,我途径御花园,看见有两个选侍在里头结伴赏花,一个脸圆一些,一个面孔苦相一些,长得倒是都好看,却不是公孙嘉奥喜欢的那种长相,难怪身上穿的衣衫和戴的头面都过季了,出来赏个花都得趁别的娘娘用午膳的时候,不然太丢人。
我站定不动,看了有一会儿,见这两个选侍结伴朝远处走去,才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