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早不兴什么细腰翘足了,女人还是匀称些好,一味地追求弱柳扶风的情态,好看的是飘飘欲仙,一袭白衣广袖凌波,不好看的就是东施效颦,像挂了两条白幔,大半天来索命来了,何况弱柳扶风也不是人人都能练出来的,起码该有的地方都得有,不然少了哪里都不好看。
吕嫦云有点羡慕地看着姐姐,这才是真正的女人啊,鲜活的,在男人眼里就是活色生香,嬉笑怒骂全由着性子来,不像自己,心里空了一块儿,不知道该拿什么去嵌,拿什么去填,公孙嘉奥常说她在床上没有该有的‘反应’,这对男人来说也是一种耻辱。
缠足并脚只在废帝傅容那一朝短暂的出现过,那时满宫的妃嫔为了养那一双脚,出门都得靠轿撵抬着,都不怎么能走路,脸上保养的玩意儿还没脚上抹的多,就是为了满足皇帝那点特殊的癖好,怪恶心,也怪可怜的。
我见嫦云吃着吃着眼神又开始飘忽,一看就不知道脑子又转到哪根筋上去了,果然同人不同命,我潜意识觉得嫦云一直是那个躲在我身后,看我爬树上摔下来会急哭的小妹妹,可她现在却变了,走了一条自己根本不想走的路,身边的男人不知道能不能依靠,父亲也不在朝中,更不能当作根本立足在后宫,很无奈,但这就是现实。
心宽才能体胖,我指望她身上再长一两肉出来,估计也是不可能了........
嫦云今日胃口不错,还多用了半碗粥,她本来就生的白,不过是从苍白变成了白皙,比我刚进毓德宫那副药罐子的模样好了太多,就是笑脸少了许多,虽然不笑的时候也是美的,可我总记得公孙刿同我说的话,他说女人还是要有些脾气的好,话太多了聒噪,话太少了没趣,像个面团一样任人拿捏的,那更是女人中的下等,连拿捏的必要都没有。
我当时问他我算哪种,谁知公孙刿捏着我的下巴瞧了半天,说我哪种也不算,脾气又差又没眼色,若不是琉璃殿上头那一幕实在叫人倾心,彻底迷了他眼睛,他怕是早就被气得恨不得伸手掐死我了。
这话说的,不知道算在夸我还是在骂我,我想起公孙刿的脸就一阵心烦,又见嫦云放了筷子,便和她闲话了几句,说着说着,便又说到邬太后这个老女人。
一个太后,和一个妃嫔做交易,甚至还想把皇帝从龙椅上踹下去,换个听话的人来做,这难度不亚于让邓夫子穿着女装在街上溜两圈,再挥着帕子冲人抛几个媚眼,可能性不能说没有,但是小的可怜,大约只有梦里才能看见。
可能是我屡教不改,怎么说都蹦不出好词吧,嫦云已经习惯了,也没有纠正我在背后说邬太后到了更年期这个问题,只是道:“太后既然不想让圣上好过,那咱们就把这后宫的水搅搅浑,反正这是圣上欠她的,跟咱们不相干。”嫦云说完便打了个文雅的哈欠,我见已经用了晚膳,便亲自上前给嫦云整了整床榻,想着哄她再睡前喝些安神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