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女人,与她有什么交集,又何来宽恕一说。
“你先别这样,”蓝明哲赶紧去拉她,“有话先好好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又想让我宽恕什么?”
明明那么瘦弱的女人,此时却有了难敌的力气,坚决地跪在蓝明哲面前。
她仰头看了看蓝明哲后,又看向旁边的墓碑,深呼吸一口气,指着墓碑上的“爱女”两字,说,“蓝先生,其实躺在这块墓碑下不幸夭折的女婴,并不是你的女儿!”
蓝明哲目眦欲裂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震惊地半天喘不上一口气!
半响过去,他终于回过神,知道自己听到的是什么,大声喊道,“什么……你说什么!!你到底是谁!”
“蓝先生,对不起……”女人无力地坐在自己还跪在地上的双腿上,泪流满面地说,“我是那家医院的儿科护士。当年你女儿住在保温箱里时,我就是负责那里的护士之一。那年,女婴的主治医生在告诉你女婴因病夭折后,我按照医院惯例对死亡婴儿的病理进行归档。”
“那时,我突然发现这个婴儿的死亡原因虽然也有新生儿肺炎,但还伴有其他并发症,并不是你女儿当初的病理情况。我急忙把这件事告诉了主治医生,很可能是弄错了孩子。可她在思量一番后,告诉我不好声张,要保守秘密。”
“她还说,如果是别人知道,新生婴儿病房里的孩子被调了包,我作为里面工作的护士,肯定逃脱不了干系。我害怕了,再加上她是院长的亲戚,不敢得罪,只能听她的。”
“我也知道,这是关系一个家庭一辈子的大事。虽然不敢明说,但我想,只要能把你们的孩子找出来,应该也能解决这件事。可是,那段时间患病的婴儿比较多,还有从其他医院转院过来的,每天入院、出院的孩子都有几十个。凭我自己的力量,又总是被主治医生盯着,根本查不到你的孩子到底是被谁调包抱走了……”
女人顿了顿,看到蓝明哲早已苍白的脸,继续说,“对不起,蓝先生,我还是没能找到你孩子的下落,我只能确定的是,你的孩子还活着,至少那个时候她还是活着的……我知道自己罪无可恕,让你们失去自己的孩子,也让孩子如此不明不白地离开了双亲……我的罪孽太重,所以上帝才会惩罚我,让我得了绝症,剩下的,也就是有半年的生命了。”
“也许你不相信,可这些年,我一直受着良心的谴责……当知道自己得了绝症时,我知道自己不能再错过赎罪的机会了,我不能带着这个秘密走进棺材,不能让无辜的人痛苦一辈子……对不起,蓝先生,我也对不起你们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