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坐,赶紧坐……”武兰萍倒是一直没有答话,招呼着叫人赶紧坐下。
“不坐,不坐……你不用管……”王惠梅这节骨眼上瞅着自己的兄弟,心里头憋了一肚子的话,倒也顾不上兰萍招呼,冯军索性接话说。说句实话,这么多年都没有打过招呼,先前经常在一个院子里头碰面,那都是心照不宣,不会多说一句话,谁承想到竟然亦有和解的这么一遭,再次会面,着实尴尬。
武兰萍呆在病房里头,她知道建军跟王惠梅自家姐说起话来多少都不方便,索性询了个借口出去啦,这样子所有人都自然啦。瞅着兰萍出去了,这多年未有接头的姐弟着实搭话说开了。
“建军,妈病的在炕上动弹不了,这屋里头几十年的老事都给我说了个底朝天,人老了啥都干不成啦,过去的事情就让都过去吧,你心里头不要记恨啦。咱姊妹两个多十年没招嘴,姐没做好没做好……”王惠梅说着说着眼泪就不听使唤,说个话都不是很地道的。
“姐,没事,没事,都过去啦,过去啦……你能来看我,你兄弟的心里头都是暖的,都是暖的……”王建军着实感慨,自己的亲人来啦,期盼了多年终究还是等来了,“妈,现在咋样子啦,病情还在进一步恶化吗?”
“说得对,说得对,一切都不迟,不迟,误会解开了啥事都没有啦。”王惠梅拉着王建军的手,念叨着,“妈的病现在就外么个样子了,没办法咱姊妹两个是啥力气都使不上啦,或许这就是宿命吧。这病的几年,妈也在想着她这一辈子,浑浑噩噩地不知道都干了多少糊涂事,老了老了谁好谁赖她算是明白了。没人法,人老了,为了那一口饭,你不要见外……”
“老人没事,都过去啦,姐,哎,妈外身体恐怕……”
“不得长久啦,现在就只能吃些流食啦,老三又不好好管,平日里头的啥不是我置办,衣服衣服不洗,啥啥都不弄……妈这一辈子算是这么就完啦,可她倒也活明白了……”王惠梅接着话,“你这身体咋样子?我听惠英姐说你这次还老重重,死里逃生,这回好了赶紧换个活干干,妈一听说你的事情就撺掇着就我赶紧来看看你,她心里头还是有你的。”
“我知道,清白,啥话都不要说,姐,你兄弟啥都清白……”
“好好将养身体,姐来啥都没有给你置办,医院里头东西也不好规制,不多给你,二百元想吃啥了叫兰萍给你买去……”王惠梅明白自己不能多呆,呆的时间长了跟建军倒也一时半会儿没有那么多的话说,该提到的都提了,想看自己的心思也了了,遂即从口袋里头掏了两张红色的人民币出来硬塞到建军手里头。
“给啥哩给的,人来了就成啦,你能来看我比啥都要强的多多……”王建军推脱着,缓缓地说着话。
“拿上,拿上……”王惠梅硬是塞着,嘴里头惦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