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交了这笔罚金,她手中的资金便所剩无几,不但这些费用无法再支出,甚至名下铺子的运转都有些艰难,若是不交,司法处和安全部便要对厂子进行拍卖,无论哪一个选择,都让容氏元气大伤。
唐风自然也知道了她眼下的处境,本想偷偷将船厂转出去,换取资金来替她交罚金,却不想这件事被宋泠月知道了,不但搅黄了他和别人的洽谈,甚至还以绝交来威胁,不许他再打这个主意,唐风只好作罢。
这日午后,宋泠月在书房计算这些日子的收入和支出,顺便考虑一下厂子的事情该如何抉择,距离最后的日子越来越近,再不决定,厂子便不由她做主了。
算来算去,结果都不容乐观,眼下她手头资金于生活来讲是足够的,可是转到生意场上,根本就不充裕,唐风的船厂也正是需要资金的时候,即便他想别的办法为她周转,她也是不许的。
至于夏夜清,她已经麻烦了他很多,不能在钱上再接受他的帮助了,且依照他的性子,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否则他又要自作主张了。
正想着要不要跟司法处和安全部妥协,只交一处工厂的罚金,管家便在门外说,有人给她来了电话,听语气很急,让她快些过去,宋泠月急忙扔下笔,匆匆赶去了电话房。
电话接起来,却是司法处的陶处长来的电话,他在电话里提醒宋泠月,这次查封他也实属无奈,所以才暗暗通知她,希望她这次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试图找人救援,因为这件事背后有人授意,言下之意,便是要宋泠月同意把所有的厂子交给司法处去拍卖。
说了几句,对面陶处长便匆匆撂了电话,末了还千叮咛万嘱咐,这件事一定要听他的,否则谁也保不住容氏。
宋泠月心事重重的出了电话房,还没榻上楼梯,身后容太太便叫住了她,宋泠月只好返身往客厅走,还刻意放松了表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小月,厂子的事情就不要瞒我了,你有什么打算,不如说给我听听,我虽然不及你和小风的能力,可是到底生活经验多些,或许能帮着出出主意。”
宋泠月挨着容太太坐下来,目光偷偷打量她几眼,这几年虽说生活好了,可实际上,容太太比以前还要操心费精神,加上身上的病,让她日渐憔悴,精神已远不如从前,白发增添,已然花白了。
宋泠月不忍心再让她费心,便笑笑扯谎道:“干妈,没什么事情,都说好了,刚才的电话就是司法处的,厂子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不用再操心了。”
容太太却半个字都不肯信,摇头苦笑道:“小月,你就不要骗我了,这事情你不说,我也心里有数,如果我料的不错,怕是在小风这件事情上,我们得罪了人,这是有人在成心为难我们,否则不会这个时候要查封厂子。”
宋泠月闻言顿时心中一紧,救唐风的事情,她并没有告诉容太太,却不想容太太还是察觉了什么,如今她的这一番猜测,也是宋泠月心中所想,加上陶处长的那一番话,她越发肯定了,这件事怕是和魏千帆脱不开关系。
容太太看宋泠月半天不说话,只一双大眼睛转来转去,一看就是在想瞎话想哄骗她,便拉住她的手,笑容温和的道:“小月,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你想保住你父亲生前的产业,我也十分支持,所以,不要在乎那么多,照你的想法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