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轻羽放下了书卷，手轻抚在额头边笑道，“今日府中定然会来许多冷瑜的红颜知己。所以选这件没错的。”

小丫眨了眨眼睛看向了秦轻羽，反正今日她是打定了主意了，不会再让小姐脸上擦那么厚的胭脂。一定要让小姐的本来面貌展现在王爷的眼前。小姐的幸福，她是一定要为小姐争取的。若是再这么被冷落下去，背不住小姐真的会和夫人一样的下场！

见小丫在迟疑，秦轻羽一笑，“就这件吧。”

“不行！”小丫摇了摇头，将那件深蓝色的宫装长裙扔到了一边，她走到了秦轻羽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大眼睛里升起了淡淡的水汽。

“你这是做什么？”秦轻羽一惊，从桌子后面站起身来，想要将小丫扶起来。小丫一拧身子，躲避了开来。

“有话好好说，干吗要跪下？”秦轻羽看小丫不肯起来，索性弯下腰，轻轻的捧起了小丫的脸，“你和我一起长大，我早就将你当成我的妹妹看待了。有什么事情是非要行这样的大礼才能说的呢？”

“小姐！”小丫看着秦轻羽，动容的说道，“当年夫人救了小丫，还让小丫和小姐一起生活，夫人和小姐对小丫从来都是爱护有加。小丫都记在心里。夫人为了老爷郁郁而终，小丫心里难受，如今小姐成亲了却得不到王爷的欢心。小丫更难受。小姐，就当小丫求求您，不要再掩藏自己了，你明明和夫人一样都有着绝世的美貌，为什么总要将自己的容貌遮掩在厚厚的脂粉之后？为什么不肯去主动的追寻自己的幸福？让王爷爱上你。保护你。这样夫人才能含笑九泉！”

小丫的话如同重锤一般锤在秦轻羽的心头。她看着小丫那双真诚的眼眸，里面充满了对自己的关怀和担忧。

秦轻羽怔了好一阵子，才缓缓的一笑，“小丫，你知道什么是幸福？”

“知道！”小丫的话让秦轻羽又是一怔。

“知道？”她略带惊讶的看着小丫。

“是，小丫知道！”小丫握住了秦轻羽的手，“夫人就是幸福的！”

娘幸福？秦轻羽皱起了眉头。还是第一次有人在她的面前说娘是幸福的！

或许在她小的时候，娘真的是幸福的。可是后来呢？

秦轻羽在心里轻笑了一声，后来娘越来越沉默，甚至连她最爱的舞衣都全数收藏起来。这也是幸福的吗？

秦轻羽摇了摇头：“胡说！我娘怎么会是幸福的？”

“至少夫人爱过！她不远千里的追随着她曾经深深爱过的男人。到死都是爱着老爷的！所以夫人才不肯独自回到西域去！”

秦轻羽的眸光一闪。她一直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是娘为什么不肯离开秦府。或许。她用另外一种眼光看着小丫，或许自己没想明白的事情，倒可能真的被小丫说中了。

“她。或许是觉得没有脸面回去。”秦轻羽喃喃的说道。

“不是的！夫人虽然对自己的家人有所愧疚！但是，夫人既然能和老爷一起回南岳，离开家人面对她所不能预测的人生，她就不会惧怕回去要面对的家人。夫人就是要留在老爷的身边，因为她爱着老爷，哪怕只要看到老爷，夫人的目光之中就算有痛，但是都是幸福的！”

是这样的吗？秦轻羽迷茫了。对于情爱这个东西，她真的不明白。

她疑惑的看着小丫，为什么小丫这个丫头会比她看的还清楚？

“夫人为了她的幸福努力过！可是小姐呢？你可曾为了自己的幸福努力过呢？在秦府，你尽量的掩住自己的光辉，让自己躲避在阴暗的角落里！小姐，你不是不能得到老爷的欢心。而是不想！你从心里就是恨着老爷的！所以你放逐自己。不让自己去接触那个家，更不让他们靠近你！现在你又是这样！一味的掩盖自己！不让王爷见到真实的你！为什么要逃避？为什么不轰轰烈烈的去爱一场！去拼搏一场！就和夫人当年一样！”小丫握在秦轻羽手腕上的手因为她的激动都有点微微的发抖，“既然老天为小姐安排了这样一场姻缘，为什么小姐不努力的去让王爷爱上小姐呢？为什么不试着去适应一下彼此！若是将来真的和不来，那小丫会马上和小姐一起离开王府！绝不留恋！”

秦轻羽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丝的慌张，她茫然的看着泪眼婆娑的小丫，这就是她朝夕相处的小丫吗？还是第一次，秦轻羽从小丫这里听到如此。如此惊世骇俗的言语。

不能不说，小丫的话确实在秦轻羽的心底留下了重重的痕迹。

娘的悲剧，她不想重演，对于爹。她可能真的是恨着的。不，不是可能。是肯定！

她恨爹爹为什么会移情别恋，为什么不喜欢她。越是恨爹爹，她就越是躲避着爹爹。

小丫说的没错。是她的淡漠疏离了一切！她从没试着让谁喜欢过她，而是一直试图从别人的记忆之中去抹杀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