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可知道文选司是负责选拔官员的,凡是朝廷官员都从会从那儿选出来。”职位之重要可以想像,他却这般轻易的答应了我。
做为一国之君怎可以……
是啊,这个少年君主几乎不上朝,又岂会知道官位的重要性?
是我想错了,以为要个官职会让他生厌,他若有这样的想法,又怎会是个终日沉迷于女色的昏君?
“朕现在要看皇后跳舞,你们都站着做什么?还不快伺候皇后穿衣。”殷玉一开口,站在一边的女子立马走过来。
“慢着,”尽管心底有说不出的灰暗,可不得不强颜欢笑,装出清傲模样:“皇上,臣妾皇后之尊怎能与青楼女子共舞?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除非皇上把这些女子都赶出宫外。”
“皇上。”青姐和那些女子一听我这话,纷纷贴到殷玉身边,撒娇着:“我们可是来给您排遣寂寞的,您要是赶我们离开,下次我们就再也不进宫了。”
“荒唐,你们算什么东西,皇上根本不会来在乎你们。”我假装气得朝她们说喝。
青姐朝我一昂鼻,挑畔之意更浓:“皇上,皇后好凶啊,我们好害怕呢。”
“是啊是啊。”
“皇上。”我跺着脚,气急败坏的道:“你不是要看臣妾跳舞吗?还不快赶她们出宫。”
“好啊。”殷玉笑弧微扬,竟然拍起手来。
“皇上,你方才不是要看臣妾跳舞吗?”我冲至他面前。
“皇后先行退下吧,朕改日再去看皇后跳舞好了。”他朝我挥挥手,注意力已全然在那青姐身上了。
这自然是随了我的意,当见到青姐那副胜利的神情时,我回以了一个讥讽的笑容。
这样的争胜有意思吗?
一走出花圃,对着明净的天空轻吐了吐气。
对于方才自己所做的事,汗颜之即,又是苦笑,更有着说不出来的苦涩。
不过,殷玉对我,是越来越没兴趣了吧。
也算是一种收获。
“花圃里面的事,太后和惠妃她们知道吗?”问紧随在身后的宫女。
宫女点点头。
“太后什么也没说?”觉着不可思议。
“说了,可没用,皇上压根就不听。丽妃等几位娘娘也吵过,反被那些女子气哭了。”
“是吗?”那个青姐确是有这样的本事。
“后来,太后也就随了皇上,娘娘放心,那些女子走动的范围就只能在那个花圃里面。”
我有什么好放心不放心的呢?哎――
“回宫吧。”这么一闹,也就没了赏花的心情。
皇宫的宫道都极长,极宽。
蔚蓝的天,洁白的地砖相互辉印着,空旷之中又给人一种精致之美。
缓慢的走着,心情并不觉得如何的好。
每次出来,身后总会有十几名宫女跟着,可在她们之中,并没有能说得上话的人。
只有小洛跟我最亲近,但这会她还在那边赏着花呢。
“臣唐澜天叩见皇后娘娘。”温和的声音在一侧响起。
转身,就见一着官服的男子朝我施了礼,二十五六的年纪,肤色白晰,长相斯文,动与静之间沉稳而内敛,说话时那眸子像是染了暖色,让人觉着亲近。
“你是?”
“微臣领内阁学士兼左右侍郎职,恩师正是华相爷。”
爹爹的门生?
爹爹生门可说遍布朝野,我仅仅见过其中几人而已。
内阁学士是从二品,左右侍郎则是皇上身边的亲近人,能随时进出宫中。
含笑点点头。
“娘娘已认不出臣了吧。”唐澜天温润的目光闪过失落。
我一愣:“我们见过面吗?”
这样随和的男子若见过,我定会记得,搜寻脑海,并没什么印象。
“是,四年前。”唐澜天温和一笑:“娘娘还尝过臣亲手做的糖葫芦呢。”
四年前,糖葫芦……四年来,我只吃过一次糖葫芦,望着这张白净秀气的面庞,惊呼:“你是那天卖我糖葫芦的人。”
“娘娘终于记起来了。”他笑,笑起来有一种亲和力。
很意外,实在太意外了,四年前的事,我虽记着,但卖我糖葫芦人的面孔却早已忘却,只记得那一天被二名身着乞丐衣裳的男子强行带离,来到闹市见到有人在卖糖葫芦,一时激动,未等掏钱就将糖葫芦已塞进了嘴里……谁又会料到当年仅仅是卖糖葫芦的小贩会成为从二品的官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