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一手推落了窗前的金菊,花盆碎了一地。
感觉到手骨疼痛时,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事。
向来的冷静与自制力在此刻全部瓦解。
可恼,实在可恼――――
“小姐?”小洛担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转身,就见着小洛眼底的惊讶,是呀,在她眼中,我向来是个好脾气的主子,从小到大,别说砸东西,就连骂人也没有。
“小姐,你一定受了不少委屈,都怪奴婢不好,没有好好保护住小姐。”小洛跪下,悔恨的哭咽着,声音里尽是心疼和懊恼。
“不关你的事,起来吧。”对着夜空深吸了口气,再度平复心情。
“小姐?”
“快起来,就连那几个护卫也保护不了我,更何况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你呢?”无奈的笑了笑。
小洛起身,擦去眼角的泪珠,不一会,眼泪又扑扑往下掉。
“都过去了,你若再哭,岂不是又让我想起这恐怖的一天来?”
我这一说,小洛赶紧擦掉泪水,强颜欢笑:“奴婢已把热水备好了,小姐快去洗洗吧。”
点点头,是要好好洗洗,洗去这肮脏的一切。
这一天之后,爹爹就禁止我出去了。
而我为了不让府上的人看到我嘴上的伤痕,也未出过闺房。
爹爹以为我是受惊过度才这样。
小洛虽奇怪我唇上怎么有伤,且伤痕这般奇怪,但毕竟也想不到那儿去。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已入冬了。
在镜前照着自己的嘴唇,伤都好得差不多,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我才松了口气。
尽管已有半个月,心情还是无法平复,每每想起那天发一的事,就像被什么睹在心口,很难受。
“姐姐,姐姐――”双儿开门进来,红扑扑的小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什么事这么开心?”笑望着妹妹,尽量让自己微笑。
“来了二十多个人宫女,说是来教姐姐宫中的礼仪的。”双儿拿手比划着,清脆的嗓音很是悦耳,叫人精神一震:“哇,宫里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举手投足都优雅极了,妹妹们,二娘三娘她们都看呆了呢,连就日曜也看傻了。”
“哪有这么夸张?”失笑。
“真的嘛,姐姐快去看看吧。”
轻扬了扬唇:“一会她们自会来见我,。”
双儿愣了愣,拍手笑道:“是呀,姐姐可是未来的太子妃,是她们的主子,双儿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呀,嘻嘻。”
二十多个宫女教我礼仪?正当我暗附着时,双儿又激动的说:“艳妃娘娘还赏了好些首饰和丝绸给姐姐,二娘们说,太子的母妃现在都对姐姐这般好,进宫后婆媳关系肯定会非常好呢。”
婆媳关系?呆愣了一会,连进宫的心理准备也没有,又怎么会去想和艳妃娘娘的关系会如何呢?
在心中一叹,进宫?太子妃?
只觉一头乱麻。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逝去,那天的事也在渐渐淡忘,只偶会想起时,就充满了无奈,女孩子最为宝贵的初吻没了,我这个年纪该有的一些幻想也就消失了。
下雪的那一天,圣旨突然降临,皇上要见我。
一陈繁碎的打扮后,我进了宫。
皇宫是大气磅礴的,是宏伟壮观的,一墙一瓦,一砖一壁,一窗一花无不在诉说着它的神圣。
进了正门,举止变得越发规矩,脚步、手摆、眼神,整个身子的动静都是端规端矩这就是我二个月训练的成果。
一路上,不时有宫人偷望我,面对我近乎于完美的宫廷后妃走姿,每个人的目光都不敢稍有轻色。
过了一道红墙,就进入了前殿,前殿是皇上临朝,看书,批折子,休息用的场所,而后宫后妃住所则称为后殿,前殿与后殿只隔了一道双重墙。
刚进御书房,就听到了一陈陈的喘咳声。
在皇帝批折子的地方,谁敢这般咳嗽?不用问,自然是皇帝。
早听爹爹说过,皇上生病了,我虽不是大夫,但从咳嗽声中也能听出皇上病得不轻。
一翻行礼毕,我规矩的站在一边,等候皇上训示,叫未来儿媳妇进宫,除了想见见我之外,估计就是训话了。
上头传来一声沉稳却虚弱的笑声,伴随笑声的是和蔼可亲的声音:“你这般规矩,朕还真有些不习惯啊。”
怔了怔,悄然抬头,一看之下,惊得张大了嘴,冲口而出:“你不是常来讨粥喝的那个老乞丐吗?”话完,才惊觉说了不该说的话,忙下跪请罪:“臣女说了不该说的话,请皇上责罚。”
很吃惊,亦有些惶恐,面前坐的老者,当今圣上,竟然是我在今年六月份城外施粥时遇到的老乞丐,而我会记住他,不仅仅是他连吃了一个月的粥,还有他身上散发出不同于寻常人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