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还这么珏剑啊?公子存心想气我是吧?”
黎清显然一愣,这倒是他没想到的,刚拿到这把剑只迫不及待的想拿来送给她,却忘记了她的眼睛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没没……我只是想你的眼睛一定会好的,所以先给你准备着!”
“万一要是好不了呢?”
纳兰珏一只手依旧被小雅扶着,而另一只手紧握着那把叫剑魂的宝剑,眼睛才看不到短短的一天一夜,自己似乎还没有感觉到有多不变。而此时,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已跟个废人差不多了,不免面露悲色。
“不会的,我会把这天下间所有最好的大夫找来给你看眼睛,所以一定会好的,你相信我!”
他说完,纳兰珏脸上的神情已在顷刻间定格,记忆的人生里,第一个人这么肯定地对她承诺一件事,她感动地、彷徨地、无措地,都通通掩埋了进去,然后悄然流失过去地感动又瞬间恢复了平常,沉声说:
“黎清,你记住,不要轻易对人许下承诺,不管这人是谁!”
黎清嘴角上下拉开,眼眸里一层不解与忧色,站在原地终究不知该再说点什么!他们算什么?刺客与公主?师父和徒弟?
他究竟已怎样的身份来说这句话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变得这般草率了,想着他一脸恼色,紧皱地眉头星眸忧心,好似一团被打碎的冰块。
“我们是朋友吗?”
纳兰珏突然开口问道,把黎清正在纠结的心情一下子拉出了水面。
“我们?”
他疑惑的重复着我们这个词,眉头微微展开。
“恩!”
黎清试探的问道:
“你希望我们是朋友吗?”
纳兰珏故作认真的思考状,扬起手中的剑朝黎清的方向轻趣地说:
“看在你教我练剑地份儿上,本公主暂且认你这个朋友。不过我眼睛是在你庄里搞成这样的,所以你要赔偿我这是必然的,知道吗?”
说完,还保持着那个淘气的表情,黎清看在眼里,面上不由得一笑,这个丫头真是古灵精怪,情绪比什么都变得快!
“我看你别叫纳兰珏了,叫善变吧!”
纳兰珏听他这样说,真的又变了,表情一僵,顿时跟失了魂似的。
谁让黎清嘴里吐不出个象牙来的,说什么不好,说她的名字,从离开悸阳那天,她就一直纠结在这个名字上,本来潜意识里一直还当自己是慕容纳兰珏,不提还没什么,一提就是彻底踩在她的痛处上。
“你又怎么了?”
黎清见她脸色一变,神经又再一次拉紧。
她沉默了片刻,沉声问道:
“也许我真就不是纳兰珏了,也许我是另外一个自己,每一个人都是这样!隐藏着另外一个自己,只有自己才能看见的那个自己,那个自己是不是很孤独呢?黎清……你的另外一个自己,能让我看见吗?”
这次愣神的人自然变成了黎清,她这句话的意图再明白不过了。但是她没等到他回答又开口说道:
“你放心,我不会逼迫你告诉我的!”
她浅浅一笑,没有告诉他昨晚遇见他师父的事,凭着自己的感觉摸索着门院向右的走廊栏杆,一步步慢慢向别院里走,留下身后地黎清木呆的站在那里,她总是能想尽一切办法来让他意识到问题,她究竟还是那个自己折磨不清的女子。
纳兰珏回到院里许久,迎着清晨地阳光,尽情享受着此时的宁静。
“那臭小子对你还不错!”
张逍遥每次出现的方式几乎都是这样,突然就凭空出现了,而且必须给人一种他其实一直都在感觉。
“前辈您怎么还在这里!”
这会儿,张逍遥一急,大声吼道:
“前什么辈?不是告诉你了吗,要叫师父!”
张逍遥背上背了个布包,走到纳兰珏跟前将布包往地上一扔,又蹲下身去在布包里面找着什么,纳兰珏站在原地,竖起耳朵听着他的一举一动。
“前辈,你打算干嘛?”
纳兰珏说话的口气始终保持着对他的尊重,虽然此人行为有些使人费解,不过却不得不算个新颖人才。
“你再喊次前辈,就给你吃老夫前两天才得到的哑药!不但让你眼睛看不到,连话都说不了,哼!”
纳兰珏轻轻一笑,都说最毒妇人心呀,可身旁这个老头也够狠啊,看自己瞎了还觉得不够,还想把自己毒成哑巴!
“你不会的!”
张逍遥闻声一下子从地上弹起,手里还拿了两包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因为你把我毒哑了,就没人和你斗嘴了!”
她依旧保持着那抹淡笑,现在已经大概了解这老头的性格,说起话来也很上手了。
“这么说,你答应做我的徒弟啦?”
纳兰珏吐出一口气,安慰自己道,其实做他徒弟也不亏,有个武功这么强的师父,再怎么也能学到他一层武功吧,就算学不到,以后也不怕会有更厉害的人来杀自己啦,显然这个选择对于自己来说只有利而无亏。
“师父请受珏儿三拜!”
纳兰珏说完,已朝着老头的方向跪下磕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