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何人?为何要将我带到此地?”
男子听了她的问题淡淡一笑,带着安抚的口气说:
“姑娘别急,在下请姑娘来只是想了解一些事情!”
纳兰珏一直盯着那张绝伦的脸泛起重重疑问,这些年她很少出门,对于自己的身份,除了柳家人以外很少有人知晓,而且她除了那个甚少被人提及的封号外,不过也是个不问世事的普通女子而已,这人想要从她这里了解什么呢?
男子拂了拂宽大的衣袖,拿起旁边木雕桌上茶壶倒了两杯茶,其动作优雅似仙,神色自若。
“姑娘不如坐下与在下慢慢品茶再谈谈你心中的疑问如何?”
纳兰珏虽然不知道这人的来历,不过从他的举止上观察此人身份不凡,此刻对自己也没有什么恶意,心想既来之,则安之。扭扭捏捏的还不如坦然面对的好,于是索性往身前的木凳上一坐,这个举动倒让对方眼神里透出一丝欣赏之色!
“又什么话就问吧!”
男子放下手里的茶壶,与她相对坐下,端起刚倒好的一杯茶移到纳兰珏面前,而后自己很有兴致的端起另一杯茶品了一口。
“在下想知道姑娘随身携带的佩玉从何而来?”
话刚出口,纳兰珏就是一愣,右手无意识的抚摸到那块刻着“沉鱼”两个字的碧色玉佩,竟然是关于这块玉佩,难得此人知道这块玉,或者他认识母妃?
“它...是我娘亲的遗物!”
男子一听脸色即变,眉毛一紧,目色疑问道:
“你娘亲?”
“是的!”
男子放下手里的茶杯,目光落到她脸上,继续问道:
“你娘亲名叫苏沉鱼?”
纳兰珏又是一愣,她曾记得母妃死时,父皇在她灵堂里问过她一句:沉鱼她真的如此说过?那个名字几乎只在那一念间消失了,她母妃叫柳晚箬才对,那这个沉鱼又是谁?
“不,我母妃应该叫柳晚箬!”
“应该叫?”
男子眉间的疑惑更加深了,看这女子并不像说谎,而且可以看出她的回答中也有疑问,也许事情并非这样简单。
“那你叫什么名字?”男子将话题转移到她身上,这些天派去的探子只查到这个女子出没在丞相府里,便猜想她是丞相府的什么人,今日听说她出了门所以才找到机会将她带到了这里。
纳兰珏垂下头头,她心知这个男子也许可以解开这么多年来苦思不得的问题,可是关于自己,她似乎都不敢提及那个姓氏,那代表至高权利的姓氏。
“我...叫慕...容纳兰珏,是大宪钧帝的九女儿,我母妃是宪国右相的女儿...”
少年闻声突变,神色中有不解和疑惑,只见他嘴唇微微张开,目光仍旧注视着眼前这位青衣少女,原本在见她之前他已见过一幅人物画像,如果不是事先就知道画中女子来前皇后苏氏,他一定会误认为此刻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子便是那画中之人。
可是前皇后早在十四年前便已故在皇庙意外火灾之中,这几乎是家喻户晓的事。没想到十四年后的今天在离荆国遥遥千里的宪国竟然有位与先皇后长得一模一样的公主,这难道只是巧合?
这世上真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那么她身上这块玉佩又如何解释?
“你说什么?”
此时,一道沉沉的男声从门外响起,打破了房内短时间的平静。纳兰珏回转视线落到门口上不知何时就在的绿色纱衣男子,这男子长着一对深邃且浓墨的双眼,立挺的鼻,脸部轮廓接近完美。头带玉冠,冠玉玉色洁净透亮,显是上品。再看他身上那件绿色纱衣,其纱纹隐隐可见若小的白色斑斓,斑斓晶莹唯美,如果她没认错这显然是荆国境内所产的一种名为青帛纱的珍稀薄纱。
她之所以认识这种纱正是因为去年父皇赐了一匹给她制珏衣,这纱异常珍贵,只有皇室的贡品之中才有这种纱,难道眼前这两人是皇室宗亲?或者说是她的某位皇兄?
男子一步步走近,目光与那叫染知的男子一样从未离开过她的脸,仿佛看的不是她自己,而是长着与这脸一样的另一个人。他逼近的脚步使得纳兰珏连退了两步,见他目光由起初的惊讶逐渐变得明亮,嘴角竟然不自然的露出一个使人疑惑的微笑。
他双手握住纳兰珏的双肩,由于情绪的原因力道很重,纳兰珏吃痛的望着他却不敢开口说话,男子的双眼好似被冰冻过后又燃起的火焰,随后化成的笑容逐渐绽放,一手将纳兰珏拥入怀中。
“终于找到你了!”
纳兰珏瞪着大大的眼睛,一头栽进男子胸前的纱衣之中,一股淡淡的药香味从鼻中吸入,她竟然没有挣扎而是乖乖的任由他抱着,仿佛这男人身上这种莫名的情绪似乎也牵动了她的思绪。
“你...说什么?”纳兰珏从他怀中探出头来,小声问道。
男子闻声身体一愣,将纳兰珏缓缓松开,目光再次落到她脸上,变得不可置信,随即又似乎被什么敲醒一般,他沉沉吸了一口气说道:
“你不是慕容纳兰珏...你不是!”
纳兰珏再次瞪大了眼睛,这个男子是谁?他为何说自己不是慕容纳兰珏?可是看着他认真的表情纳兰珏竟然有些相信了。她清楚,也许她一直疑惑的问题就快要得到答案了,可是为何此刻她那么害怕听到那个答案呢?
她嘴巴半张,没有出声,一旁那个名叫染知的男子也同样没有出声。
“你不是慕容纳兰珏...你不是钧帝的九女儿...你是...你是大荆太子纳兰木栩的胞妹...你的母妃是前皇后苏沉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