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青筋,更是爆满于沂徵的额头。
鲜血顺着嘴角汩汩流出,我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抹掉,却在锦帕还来不及触摸到自己脸颊时,就被沂徵拦腰抱了起来,因着跪了太久,这一刻,我竟然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一落入沂徵宽大的怀中,便只能任由他抱着我,大踏步的往东室走去。
“圣上,求您,放了我家小主吧圣上,小主都是为奴婢们,圣上,奴婢给您磕头了圣上…圣上…”身后,月到跪追着圈我在怀的沂徵,拼命如她,更是大胆地一把扯住了沂徵的裹服下摆,拖住沂徵的脚步,而后抽泣的请求道。
我心中的震动,无以言表,满腹感伤,无处排解。
我的月儿,你为了我,和一国之君如此争执,值么?
沂徵,这个阎罗般的帝王,他才不会顾及你小小宫人的死活。
我拼着犹还可以使出的全部力气,紧紧抓住沂徵的臂膀,欲要借力逃脱这怀抱。
“图海!”沂徵知晓了我的意图,大叫图公公,一张臭极的黑脸也随即凑到了耳间,阴狠的话就飘荡在这一口一耳之间甚是窄小的空当中了。
“你再动动试试看,朕要这丫头活不过午时!”
声音虽小,却足以让我听的清楚,瞪大了双眼,我狠狠的,怔然不相信的看着几乎要与自己贴面的沂徵。
真是个无比霸道,无比薄情的人呐!
我不再动弹,一是因为月到,我不能害了她,二是,刚才这一阵折腾,已彻底将我的余有的力气消耗殆尽。
见我老实了许多,沂徵便是一脚甩开身下跪着的月到,丢给图公公一句“送她回去”后,疾走几步,使劲踹开了东室全掩着的朱门。
我还为沂徵他缘何抱我进着东室伤神着,但,下一刻,我全然明白了。
一觉醒来,已是未时。
睁开眼,也就在一瞬间,待我看清自己的处境时,唇边的笑意便戛然而止了。
此刻,不必说诺大的龙榻上,就是整个东室内,竟只剩我一人了,沂徵,更不知道去了哪里。
慌忙坐起,环顾四周,映入眸底俱是一派明黄。到底是帝王寝宫,一铢一厘,无不昭示着皇权的至高尊贵。除却我身下这张满雕翔龙图案的描金漆榻不算,仅仅是屏风、香筒、‘太平有象’以及新黄花梨制的靠背交椅这些就足以让所见之人为它的做工色泽而震撼了。
‘吱呀…’室门从外被推开,我‘噌’地躺卧假寐。
来人的脚步很轻,像是刻意的害怕吵到我似的。
身旁的榻沿上清晰的感觉到坐上了一人,想来必定是沂徵,我遂闭眼笑道,“皇上,是要和嫔妾玩捉迷么?”
说罢,我调皮的睁开双眼。
“啊…”我随后拼命喊了出来。
“你……你……你是谁?”床侧的男子,他,竟然,不是沂徵!
我无疑是惊恐万状,只觉心胆俱裂,哪敢再动弹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