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了扬手,要她起来。
丫头却眼巴巴地看着淳于溪,硬是当做看不见她的动作。
淳于溪得意地看着曦儿,他就爱看她干着急的模样。而她却最痛恨他这般得意的模样。
咬着唇狠狠地在他胸前捶打了一下,却被他握住了她的拳头,声音从她耳边擦过:“你先回去处理一下伤口,这里我会让人收拾。”
丫头这才感激涕零地谢恩。曦儿白了淳于溪一眼,说什么让她伺候自己,最后这丫头不过也只听他一个人的话。
他真高明,不过拿着一个可有可无的罪名,就把一个毫无心机的丫头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最重要的是,还把她算计进去。
这个男人真可恨啊!
丫头转身出门的瞬间,淳于溪似乎又想起什么,叫住了她说:“以后她就是你的主子,是你要忠心对待的对象,明白?”
她正想探出头去看,那东西已经被淳于溪一手捞起。
是孟敬伦临别前给她的瓷瓶!这么多天,她居然把这东西给忘了。只不过孟敬伦只叫她收好,却没有告诉她做什么用的,此刻见淳于溪探究地看着那青瓷色的小瓶子,她想伸手去抢,谁料淳于溪一个翻身已经跳下了床。
“给我!”她打着唇语,挣扎着起身。
只是她攻击左边时,淳于溪晃向右边,她回到右边,他又转回左边。
她的动作始终及不上他的。再者,他比她高出一个头,只见他拔掉了瓶塞凑到鼻子上闻了闻,然后又看了看瓶中的东西,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条来。
不过一眼,他嘴角边扬起了诡异的笑。
曦儿有些担心,不知道那纸条上写的是什么。不过想也知道,一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扬了扬那瓶子,俯下身来在她脸颊边冷不丁地亲了一口,笑道:“谁给你的?”
曦儿白了他一眼,看也让他看了,他还想问东问西的,她才不会告诉他呢。
“呵呵。”他圈起拳头放在嘴边,似隐着深深的笑意,却还是要冷着脸问:“你没看过?”
曦儿还是不回答。
看他这个模样,她便猜那瓶子里面装的肯定是什么重要的机密。男人都是这样,前一刻还在卿卿我我,后一刻可以为了有利于自己的事情而完全变了态度。
虽然她很庆幸他如此的变化,只是……万一以后还要遇见孟敬伦,他要找她要回这个瓷瓶怎么办?
“还给我!”她打着唇语说道。伸手便去抢他手上的东西。
淳于溪的笑意更浓,不过一瞬间,便把瓶子藏到胸前的衣襟里面:“要拿么?解开了这件衣服,你就可以拿到了。”
“无耻!”曦儿白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决计不理他。
淳于溪也没跟她纠缠下去,只转身迈过一地的玻璃碎片,推门出去了。隐约听见他在门口跟人说着什么。不一会儿,便有几个婢女一起进来开始清扫地上的碎片。
因着来的人多,不过一刻钟的功夫,房间便又干净利落了起来。这头的婢女才出去,又从外面进来几个人,手里端着些饭菜放在圆桌上。淳于溪大跨步过去坐下,招呼道:“还不过来?你准备绝食吗?”
桌上放着的,都是些精致的食物,最重要的,是有她最喜欢喝的汤。来到古代,她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饭,看见这几碟佳肴,她心里百般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去吃。
可是转念一想,她为何不吃呢?留着些力气才能抵抗到底啊!
淳于溪看见她悻悻地走到桌边,嘴角边的笑意慢慢荡漾了开去。
就这样,曦儿在湘王府相安无事地过了三天。淳于溪除了每日晚上一定会回来与她一起用晚餐之外便一直在外面奔波,他在府上的时间,不是在揽月阁,就是在聚星斋。
曦儿便成了府上最闲的人。她成天无所事事地在揽月阁前得小院子里叹气,无聊又不能离开的日子,让她觉得这个大院子就像一个深深的牢笼一样。她也将要成为深闺怨妇。
“小姐,你觉得闷吗?”丫头小雨在她低叹第二十次的时候小心问道。
曦儿望了一眼万里无云的天,心里越发怨恨起宓晟来。那日她特意让淳于溪放了姜婴,虽然不抱太大的希望他能救她出去,但是他却连一点音信都没有。
轻轻地点了点头,她也不知道能用什么打发时间,如果宓晟不要她了,她也不知道离开这湘王府她能去哪里。
这段日子一直困扰她的问题始终没有得到解决,难不成她就要这样不明不白地跟了淳于溪?然后每日还要过这般无聊的日子?
越想她就越觉得害怕,她怀念现代的生活,即便没了爱人,她仍旧有几个能随叫随到的朋友。
可是在这里,她好似什么都没有了。这么想着,便又觉得有几分悲哀。
小雨见她不高兴,连忙笑着说:“如果小姐觉得闷的话,不如奴婢给唱一首曲子?”
曦儿自顾自地想着以后的事情,没有留意到小雨好心的提议,直到她缓缓唱出:“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曦儿没听过这样的歌,不过那歌词却很熟悉,她被她的歌声吸引了,开始专注地听下去。
只是,没等她唱完第二遍,院门口便传来几声清脆的鼓掌声,一把娇柔的女声酸酸地说道:“我说是谁呢。”
来人掩嘴而笑,曦儿抬眼,门口站着一身衣饰华丽的妇人,头顶流云髻,耳挂碧玉翡翠,一张脸白皙剔透,十指如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