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随着玄烈昊手中的棍子重重的殴下去,女人凄厉的呼嚎声响起,她跌倒在地,跪着的身子仰起头来,惊慌失措的望着眼前的玄烈昊。
“阿珍?”郑苹骤见那张脸,顿时如五雷轰顶。阿珍听到郑苹的声音,立刻向着她的方向爬过来,却被玄烈昊一脚把她的手踩在地板,动弹不得。她绝望的仰着脸哀求道:“郑小姐,苹苹小姐,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
郑苹头脑发热,冲上前去一把推开玄烈昊:“你干什么?阿珍对我这么好,你却要她的命?哦,我明白了。你就是见不得她对我好。那时候,我生贝贝,只有她在旁边看护我,只有她给我一口饭吃,因为有她,我才没有饿死,所以,你就恨,你就报复,千方百计都要杀了她,是不是?是不是?”
她歇斯底里的嚎,委屈的泪水就要落下来,阿清和玄烈云躲在一旁,暗暗擦汗。
阿清:“你说嫂子怎么会这样想问题的?”
人心的信任,丢失容易,再相信就艰难。
玄烈昊显然也被郑苹的理论刺激到了。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矮下身子去,盯着伏在地上痛哭的阿珍道:“我们玄家,当时留在家中的,有司机小谭,花王阿金,厨师老黄,帮佣2个,我还请了个专门照料苹苹月子的月嫂,还有苹苹最信任的何姨,一家大小一共15个佣人,当然还有以阿清为首的保镖……
这么多重要的人,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医院?只有你一个人陪在苹苹的身边?只有你一个人把苹苹弄上了肾移植病房?”
“少爷……”难言的静寂后,阿珍放声痛哭:“少爷,我对不起郑小姐,我对不起你,但是,这都是莫天凤那家人威逼我的啊,我也没办法啊……”
玄烈昊站直了身子,以毛巾擦了擦手,冷然道:“我一直让阿风留下你的性命,就是为了让你自己亲自在苹苹面前忏悔。你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明白,我就给你一个全尸。”
“不,少爷,求求你,饶了我,饶了我……”阿珍拖着渗血的腿转向旁边的郑苹,大声的嚎:“我没有想过,莫天凤会要的是你的肾。她告诉我,如果让你顺利生了孩子,将来郑小柔就会没有地位。莫天凤说:只要你生下后,把孩子抱给别人养,郑苹不能母凭子贵,郑小柔将来做了玄家夫人,我就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我一时贪心,就答应了。
刚好,那一天,那个叫蒋玮庭的过来闹了一场,少爷和你发脾气,一个人去了外地。我就瞅准机会,在饭菜里下了药,他们一屋子人都昏睡了。她们把你弄到郊区的一间医院生产,谁都不知道……后来的事,后来的事……”
阿珍崩溃的抱着郑苹的小腿狂哭,一路哀求:“郑小姐,是我的错,我该死……但是,你好人有好报,现在和少爷也和好了,你就行行好,让少爷把我男人放了吧……求求你了。”
晚风清凉的吹在郑苹的脸,她闻到微风吹起的,自己眼泪的咸味。她用了两年多的时光,去淡化这件事情对自己的影响,她希望自己可以放下心魔,不去玷惹那件事后惹起的伤痛。她深深的爱过玄烈昊,又深深的恨了他900多天。她在一个又一个漫长而伤痛的夜里苦苦的追问:为什么?为什么?玄烈昊,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问了千遍百遍,却从没想过,会是这个答案。她的爱情死了,除了他的负情,除了他的冷漠,还因为那一场阴谋。
“苹苹。”玄烈昊在郑边的堤岸上抱住了她,她在得知真相后,像个疯女人一样冲出大堂,冲向万煌酒店热闹的郑边青堤。
他要亲她,被她狠狠的拔开,他用手死死的锁住她的脸,她努力的的扭过头去,任泪水泉涌。
“苹苹,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一直没有解释,无法解释,是因为,这确实是我的错。我错误的把你带进这场游戏,最错的是,我居然没有保护好你。”他自责的低下头:“你和贝贝都是我最在乎的人,我却让你们差点……”
他没有再往下说,恍似那一种伤痛比她来得更甚。可是,怎么可能会比她更痛更苦?
两年多的骨肉分离、身心摧残,一辈子的爱情之伤。你以为,只是一句对不起,便能偿还给我?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郑苹死命的推开玄烈昊,一拳拳的砸向他的胸脯:“你以为,你没有责任?你以为,全是阿珍的错?明明是你骗我爱你,明明是你不要我,明明是你要取我的肾,明明是你,明明是你……”
“嗯,是我是我,都是我……”
她又握着拳头打他,他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浓。他的小刺猬,放下所有的害怕和伪装,全心全意的把身上的刺向他猛刺,这一道道强劲的力量背后,是那长久都压抑着不敢渲泄的痛和悲。
他实在控制不住心中的疼惜,抢她到怀里,亲了一口,她又要打,却听得旁边嗲声嗲气的求情:“妈米,不要打阿爸了,好不好?”
小家伙就这样靠到爸爸的怀抱里,逼得爸爸爸放开妈米,抱起她,才腻着嗓子问:“阿爸,痛不痛?”
“不痛。”
“阿爸做坏事了?”
“嗯,很坏的事。”
“怎么办呢?”小家伙嘟着嘴巴,可怜的瞅着妈米:“妈米生气?不抱贝贝吗?”
郑苹一身倒竖的刺被贝贝可怜的大眼睛烫到贴服,把宝贝儿从玄烈昊的怀里抢过来,她抱着贝贝:“你想不想见见艾艾姐姐?”
“艾艾姐姐?”
“嗯,上次和妈妈在一起,请你吃草莓雪糕的艾艾姐姐。”
“野……”小家伙欢呼的尖叫:“漂亮姐姐。”
“对。”她捏贝贝的脸蛋儿:“今晚,妈米带你回妈米家,好不好?”
带回家?这严重破坏了玄烈昊的计划,他难得与苹苹有冰释前嫌的可能,这一回家,又得分开一晚。明天起来,太阳是不是会出来?夜长梦多啊……
他拼命的向贝贝使眼色,贝贝小手指绞着裙子的蝴蝶结,嘟着嘴纠结。
郑苹奇怪:“贝贝,不想陪妈米回家?”
“啊……”贝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玄烈昊已经把贝贝又重新抢到怀里,很慈爱的摸贝贝的额头:“贝贝,今晚的药吃了吗?”
“啊,药?贝贝不吃药……”玄烈昊伸手把贝贝的嘴巴捂住,也不看苹苹,就坐上侧边的车子:“贝贝最近有点小感冒,药在家呢。嗯,你不上车?”
她呆站着,正纠结,眼见贝贝被捂着嘴巴的脸憋得通红,大眼睛又伫满了水,想来是怕吃药。女儿长这么大,她还没给女儿好好的喂过一顿饭,照顾过一次感冒。
她的心思顿时变得柔软,抚着女儿的额头,轻轻的坐了进去。
回到家里,说是要给贝贝喂药,但玄烈昊摸了摸贝贝的额头,又像模像样的打了个电话咨询意见,然后说:“小玄说,观察一下,暂时不用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