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番听到她说能帮他治好,他竟莫名的高兴不起来。相反,心里的感觉还十分奇怪。
这让陈横易很是想不通。
就在他愣神间,陈宣直接将铁甲令放到他手里。
四名女弟子正要将陈横易抬走,顾月卿却突然出声止住:“等等。”
“此番铁甲令在横易先生手中,本宫给您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自然是调遣铁甲军的机会。
是以顾月卿此话一出,其他人都惊了,特别是禾风华。禾风华只觉得顾月卿这是在做蠢事,分明铁甲令能轻易到手,她却为所谓的还人交出去。
如此便罢,她都将人控制住了,还再给人机会,难道她不知陈横易一旦下令,铁甲军那么多人,想要将他带走轻而易举么?
顾月卿是在给陈横易逃脱的机会吗?
是也不是。
在她看来,陈横易受她的控制与否,实则于她造不成多大的影响,权当是换一种方式还了这份恩。
但她之所以这么做,最主要的还是想要看看,铁甲军是认铁甲令还是认她这个人。
这也是一开始禾风华将铁甲令扔给陈横易,她没出手的缘故。
若铁甲军上一瞬才向她表忠诚,下一瞬便跟着执着一块死物的人走,这样的兵士,她不要也罢。
就像万毒谷的弟子,认的都是她这个人,从来不是什么令牌之类的信物。
“玥儿。”这次开口的是禾胥,他微拧的眉头表示了他的不赞同。
就算他知道顾月卿早有准备,但这毕竟太过冒险。铁甲军并非浪得虚名,纵然如今的铁甲军已不似从前一般所向披靡,但寻常的兵遇上他们,一样只有死路一条。
阮芸没说什么,但她与禾胥的想法是几乎相同的。
她也不想让玥儿冒险。
当然,她不赞同还有另一个缘由,那就是她知道玥儿自来不是说大话的人,既说要还父亲一双腿,就是说她有很大的把握能治好父亲的腿。
不管是否能治好,她都不希望父亲就此离去错失了这个机会。
“陛下放心,我自有分寸。”
她都这么说了,他们还能说什么。
“倾城公主好魄力。”禾风华突然不吝啬的赞道,不过语气略有几分讥诮。
顾月卿扫她一眼,并未在意,依旧盯着陈横易,“机会只此一次,横易先生可得想好了。”
陈横易的神色有些让人看不透,只听他冷哼一声道:“铁甲军本座自会召回,却不是现在。你既说能治好本座的腿,本座倒要看看你有几分本事!”
语毕直接闭上眼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铁甲令,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四名女弟子将人带走了。
剩下的几名女弟子和禾胥带来的卫将禾风华围住。
这些人当然不是禾风华的对手,即便她已重伤。只是她要留着气力应对顾月卿,懒得出手罢了。
扫那些围着她的人一眼,再看向底下乱战的一众兵士。
付盈寰的兵马败势已十分明显。
宫墙上的动静,宫门前相互对峙着却谁也不先出手的铁木和付盈寰都听到了。
付盈寰从开始的幸灾乐祸到后来的愈发恐慌。
顾月卿敢将铁甲令交出去还与陈横易说那样的话,无非是她有把握就算没有铁甲军,禾风华也奈何不得她?
禾风华奈何不得她,就是她付家的这些兵马不被她放在眼里,得有多大的倚仗才能有这般自信?
付盈寰不敢赌。
因着禾风华方才那道笛声,她险些去了半条命,此番慢慢恢复过来,人依旧面色苍白全无力。
心有余悸。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自听到禾风华的笛声后,纵是她此番已从那生不如死的折磨中恢复过来,却还是觉得浑都有些不对劲。好像是皮肤甚至是骨头中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动一般,不算太疼,却也十分不好受。
付盈寰的反常无人发觉,包括她后的一众下属。
与她对峙的铁木更不可能发现,他的注意力都在顾月卿上,方才不宜打扰,直到陈横易离开,他才态度真诚的开口:“倾城公主,自属下决定效忠于您那刻起,便再不会背叛。”
“铁甲军确实有只认铁甲令的祖训,但末将等既已不遵过祖训一次,此后便也不会再为铁甲令的持有者唯命是从。自此后,末将等人只尊公主一人为主,只听公主一人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