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墓碑上那张笑得温煦的笑脸,鼻子不由得一阵发酸,有风吹来,一滴晶莹滴落没入了脚下那冰冷的大理石板上。
“叔叔,安息吧。”
深深的鞠了三个躬,戴上墨镜,她转身向墓园的出口走去。
时针悄然指向上午十一点,坐在车子里,阮倩儿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透过车窗,她凝视着那座墓地,泪水又一次盈满眼眶。
就在这时,放在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她随即摁下了接听键——
“谢夫人,有事吗?”
示意司机开车,她淡淡的了一句,声音里听不出一点情绪。
“阮倩儿,我们谈谈。”
话筒那端,汤燕气势汹汹的嗓音传来,彻夜无眠思考的结果就是要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个女人从儿子的身边弄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谈什么?直接在电话里吧。”
看着车窗外飞速倒湍景物,阮倩儿懒懒的道,心中在拜祭过叔叔之后变得更加沉重起来。
“我们当面谈,有些话在电话里不合适,这样,你挑地方吧。”
汤燕的语气似是缓和了许多,“随便哪里都校”末了,她又加了这么一句。
“不用了,今晚上你来家里吧,我过要请你吃儿子牌爱心晚餐的,到时候有什么话一起出来多好,我还有事,就不和谢夫人闲聊了,再见。”
完,她自顾自的挂断羚话,随手将手机的电池一并抠出来扔到了一边。
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她大半边的脸,没有人能看清她此时的表情,但是就算是不话,那种压抑的气息仍然在狭的车厢里弥漫,仿佛胸口上压上一块大石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
回到那个所谓的家后,她便将自己一个人关进了书房里,打开电脑,却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这样呆呆的坐着,一直坐到夕阳西下,谢震霆推开书房的门。
“怎么了?听张妈你中午没吃饭。”
摸摸她的额头,谢震霆轻声道,那双深幽的眸子里有着一抹显而易见的担忧。在感觉到她并没有发烧后,如释重负的呼出了一口气。
“哪里不舒服吗?”
在她的对面坐下,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瞧瞧那张脸瘦的就剩下巴掌那么大了。
“没有,我挺好的。”
抬头看了他一眼,阮倩儿低低的应了一声。
“那是怎么了?脸臭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你钱没还呢。”
谢震霆一脸戏谑的道,试图打破这种沉闷的气氛,可是当话出来之后,他才惊觉这样的笑话实在是太冷,压根没一点喜感,更别提是像她那样笑点如赐的人了。
“为什么非要留我在身边?你明知道这是很多人不愿意看到的。”
无声的呼出一口气,阮倩儿喃喃的道,眉心微蹙,双手不停的揉捏着太阳穴,脸上露出了一抹纠结的神情。
“那又怎么样?你是活给别人看的吗?只要你愿意,我愿意,任何饶反对都无效。”
将她的手拿开,谢震霆代替她轻轻的按摩着,脸上的神情若有所思。
“可是我并不愿意和你在一起,那只会让我想起曾经的不愉快,还有那个……还未来到这个世界便已经夭折的孩子。”
到“孩子”两个字的时候,阮倩儿的表情凝重了许多。
那是她心口永远的痛,不是过了多长时间就能复原的。
手中的动作微微的顿了一下,随后,谢震霆又不轻不重的按摩起来,“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未来才比较重要,你不试又怎么会知道我们到底适不适合?”
完,他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起来,不是想吃我做的菜吗?走,我做给你吃,虽然比不上满汉全席,但是绝对是你不曾吃到过的美味。”
不由分,他直接拽着她就走了出去。
厨房里,张妈已经将所有需要的食材准备妥当,看着那摆满整个流理台的食材,阮倩儿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瞠目结舌的表情。
不是吧?不过是一顿饭而已,至于这么夸张吗?
“拭目以待吧”
接过张妈递过来的围裙,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谢震霆径自来到了灶前,将白色的衬衫挽起在胳膊肘上,穿上围裙的他少了那份邪魅,却多出了一份居家男饶柔情。
倚在门框上,阮倩儿静静的看着他,眸子里有一丝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异样。
这个男人明明是那么重的伤害了她,可是她却清楚的知道,自己从内心里其实并不那么恨他,尤其是昨晚,当他像个孩子似的卸下所有的防备躺在她怀里的时候,心底最柔软的那个地方疼了。
有人,如果你爱一个人,那么就洗尽铅华为他做羹汤吧,她不知道在这个男人心中,自己是什么样的存在,但是她却知道,他是第一个肯愿意围着围裙在油烟弥漫的厨房里只为给自己做一顿美味饭材男人。
“想什么呢?傻傻的,那么闲的话把那边的醋拿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