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静静的过了十几日,这日,正是元宵佳节,想来外头定是张灯结彩,喜庆不已。
夏蝉准备了一桌虽不丰盛,但却精致的晚膳,颜菖蒲招呼金粉和夏蝉与她同桌而食,吃到一半,有孔明灯升起,飘在空中,着实好看。
正当三人看的出神之际,忽地,密道的出入口响起一阵有条不紊的敲击声。
金粉起身跑去摁下博古架上的梅花图文,然后满面欢喜的正欲迎接银粉的出现,然出其意料,也出乎颜菖蒲与夏蝉意外的是,从密道出入口步出之人,却是消失了很久的拓跋君豪。
魁梧挺拔的身姿经过在外头风霜的洗礼越发健壮结实,然那张刚毅的俊脸上却流露出疲惫之色,锐利的双眸在瞧见颜菖蒲时,像是烛火被点燃般,散发出温暖夺目的光芒。
“夫人,我回来了。”
“你……”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为的是拓跋君豪平安归来,然欣喜的话语刚到嘴边便咽了回去,颜菖蒲阴沉下脸,冷冷道:
“你还回来做什么?”
内心满腔的相见之喜因颜菖蒲的冷漠而转化成深深的失望与愤怒。他为了她,远赴西夏,采摘“梭罗果”,差点连命都丢在西夏,而今见面,得到的却是这般待遇。
垂于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因着握的太过用力,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响声,拓跋君豪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意,令室内之人均是身心一颤。
“拓跋公子,你回来便好了。看你面有疲惫之色,这一路定是辛苦了,不如先回屋休息吧,奴婢这就去给你烧热水去。”
望了眼面无表情的颜菖蒲,暗叹一声,夏蝉走近拓跋君豪,打圆场道。
拓跋君豪狠狠的瞪了眼颜菖蒲,便闷声不响的跟着夏蝉离去,期间,颜菖蒲再不曾出言。
刚出房门,拓跋君豪便冲到一根廊柱前,将砂锅般大小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柱子上,硬是将那柱子砸出了裂缝。
“公子,你千万莫要生夫人的气,其实自从你离开皇宫之后,夫人没有一日不在担心你的安危,她还特意吩咐银粉派人去塞外寻你。”
虽然惧怕拓跋君豪周身散发出的阴寒之气,夏蝉还是硬着头皮,走近,轻声道。
“她会担心吗?她若是担心,见到我时,就不该是那样冷漠之态。”
满腹委屈的拓跋君豪回首望着夏蝉,咬牙切齿道。
“公子,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
刻意压低嗓音,生怕室内的颜菖蒲听到,语毕,夏蝉便率先往前走,拓跋君豪站立片刻,最终还是跟上。
“公子,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皇上将姑娘的夫人封号废了,而今的我们都是被幽禁于笼香阁的。姑娘之所以那般待你,一则恨你当日辜负了她的心意,硬要去逼问国师续命之法,身犯险境;二则,或许是想激的你再离开皇宫吧!”
“被废封号,为什么会被废封号?”
满腔郁闷尽数化作震惊,拓跋君豪虎目圆睁,难以置信道。
薛谨之是如此的疼爱颜菖蒲,他怎么可能会废了她?
记“哼!公子可曾听说过三人成虎?皇上信了宫中谣传,认为姑娘与靖王爷有染,这便是天子的爱。”
极尽嘲讽之色的说罢,夏蝉便不再多言。
“昏君。”
几不可闻的暗咒罢,拓跋君豪心中对颜菖蒲早已没有怨意,反倒多了几分怜惜与同情,如今的颜菖蒲,已与冷宫中的废妃无疑了……
次日,阳光明媚,暖意融融,庭院内的积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
斜靠在贵妃塌上的颜菖蒲单手支着下颚,望着庭院呆呆出神,忽地,一股奇异的清香唤回她神游的思绪。
循着香气来源望去,只见昨夜怒气冲冲离去的拓跋君豪,此刻手里正小心翼翼的端着一个瓷碗,慢慢的靠近,双目始终盯着脚下,生怕被什么绊倒似的。
“颜姑娘,来,趁热,喝了吧。”
得知颜菖蒲被褫夺了夫人身份,怕再唤她夫人,会令她不高兴,又知她不喜自己唤她闺名,思前想后,拓跋君豪只得跟着夏蝉们叫,然听在颜菖蒲耳里,多少觉得有些怪异。
“这莫不是梭罗果熬成的?”
坐起身子,看清拓跋君豪端着的碗中之物,再依据拓跋君豪小心谨慎之态,颜菖蒲试探性的猜测道。
“正是,我听国师说,这东西一定要趁热饮下,否则就没什么效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