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我家公子适才泡了湖水,而今又身着单衣,小的怕他寒气入体,恳请太后娘娘让我们先行离开。”
面无表情的再度深深的看回纥国师一眼,太后最终还是准了丁零的请求。
就在回纥国师与丁零行出有两丈远时,犹不死心的太后突然开口道:
“假如你不想让颜菖蒲落的和前朝的风夫人一般下场,最好离她远些。”
令太后感到失望的是,回纥国师只是回转身子,出于礼节性的朝她微微一笑,并无旁的情绪,之后便大步离去。
完全失了游玩兴致的太后同谢贵妃朝着来路返回,至于其余人,则皆作鸟兽散了……
是夜,明月高悬,银辉透过窗户,洒满寂静的佛堂。
因着佛堂内没有火炉,故而十分寒冷,令人感觉像是身在冰窖。
香烟袅袅之中,颜菖蒲无力的瘫坐在蒲团上,身子抖得犹如风中落叶,遭受着体内一会犹如寒冷彻骨,一会犹如烈火焚心般的苦楚。
“怎么办?怎么办?”
无计可施的夏蝉望着小脸通红的颜菖蒲,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惊不已。
“菩萨,求求您,求求您一定要让夫人挺过这一关……”
“所谓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求它根本没有。”
随着一道略带讥讽的熟悉嗓音响起,夏蝉仿若一个在黑暗中行走了许久的人,突然看到曙光一般,面露喜色,慌忙朝声音的来源处望去。
原来紧闭的窗户突然被人打开,一抹矫健的身影轻巧的跃入室内,三步并作两步行至颜菖蒲身前,借着室内微弱的烛光,看清颜菖蒲的情形时,拓跋君豪浓黑的剑眉不由皱起,眼中有怒意一闪而逝。
“拓跋公子,你快救救夫人吧,晚了,怕是来不及了。”
“恩。”
简短的答应一声,拓跋君豪从袖中摸出一个小药瓶,那是他在得知颜菖蒲落水的消息之后特意准备的,为的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在夏蝉的帮忙下,拓跋君豪将药瓶内的药汁悉数灌入颜菖蒲的口中,然后又吩咐夏蝉将颜菖蒲身上的衣物全部除去,换上自己带来的干爽衣物,待得一切收拾妥当,又吩咐夏蝉去门旁守着,自己则盘腿而坐,以内力帮助颜菖蒲驱出体内的寒气,一番折腾,直到五更,方消停。
将依旧昏迷不醒的颜菖蒲交还给夏蝉照顾,拓跋君豪这才如来时般,悄无声息的离去。
望着依靠在自己怀里,呼吸渐渐平稳的颜菖蒲,夏蝉悬了一夜的心总算放下,不免也觉得有些累了,靠着供桌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待得夏蝉再度醒来时,发觉怀中空空如也,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视线快速朝四周扫了一遍,瞧见颜菖蒲单手负于身后,背对着站在窗前,方暗自松了口气。
听到身后有响动,自沉思中回过神来的颜菖蒲回首而望,朝着夏蝉露出一抹感激的笑意,语声虚弱道:
“醒了。”
“恩,姑娘,感觉可好些了?”
“好多了,昨夜辛苦你了。”
“照顾姑娘乃是奴婢份内之事,只是这佛堂内没什么可吃的,姑娘怕是要饿上一阵子了。”
“无妨,我也没什么胃口,倒是你,要陪着我吃苦受罪。”
……
主仆二人正互相宽慰之际,忽地,房门被人推开,金粉手里提着一只食盒,脚步有些急促的步入,见着安然无恙的颜菖蒲,未曾说话,便已泪流满面。
夏蝉上前安慰一番,金粉这才慢慢止住泪,打开食盒,一股浓郁的米香顿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姑娘定是饿坏了吧!快些吃点清粥小菜,待身子在恢复些,奴婢再送些硬食过来。”
依着对太后的了解,她既然罚自己在佛堂内面壁思过,又怎会允许金粉送吃得过来,这期间定然有蹊跷。
没有半点食欲的颜菖蒲纹丝不动,困惑道:
“金粉,你这样贸然给我送吃的,若是被太后知道了,必定要遭受严厉惩罚的。”
“姑娘平日里对奴婢照顾有加,别说太后眼下没空理会姑娘的事,哪怕她当真有空,奴婢就算肝脑涂地,拼死也要给姑娘送吃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