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怀里掏出绢帕,公孙蓉儿温柔的将粘在颜菖蒲唇角的凤梨酥屑擦去,满目尽是爱怜之色道。
“恩。蓉儿姐姐,我怎么突然觉得头晕晕的,好想,好想睡觉。”
单手抚额,蹙眉晃了晃头,只觉得眼前景物渐渐变得模糊不清的颜菖蒲满是不解的轻声道。
“丫头,许是你昨夜未曾睡好,而今犯了困。不如你先回床上睡会,饭菜好了,我再叫你。”
起身扶住颜菖蒲摇摇欲坠的身子,公孙蓉儿轻声细语之际,朝立于一旁的小柱子使了个眼色。
立即会意的小柱子帮着公孙蓉儿扶起颜菖蒲,往床边行去。
身子刚粘上柔软的床铺,颜菖蒲便安心的沉沉睡了过去。
深深凝视了眼睡梦中的颜菖蒲,公孙蓉儿心中歉然的道了声“对不起”,转身取了笔墨,休书一封,交予小柱子道:
“速将此书信交给荣亲王。还有,找几个可信之人抬顶轿子进来,务必要悄无声息的将菖蒲姑娘送回王府,千万不要让其他宫内的人瞧见,尤其是皇上。”
“是,容华娘娘。”
小柱子小心翼翼将书信收纳入怀,又忙忙去找了顶轿子和几个轿夫,将毫无知觉的颜菖蒲搬入轿中,这才辞别公孙蓉儿,出宫往荣亲王府而去。
翌日。
随着落在脸上的阳光渐渐变得炙热,睡梦中的颜菖蒲因着太阳穴的隐隐作痛而缓缓睁开双眸;
坐起身子,待得意识完全清醒,才惊觉自己并非在笼香阁,而是回到了荣亲王府所居的卧室内。
满腹疑惑的微微蹙眉,心下甚是不解,为何一觉醒来她就身处王府了?但无论是何原因,心底渐渐升起的不安促使其很想找个人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
掀开身上精美绝伦的龙凤被,颜菖蒲正欲下床之际,房门应声而开,大片大片的阳光肆无忌惮的挥洒而入,照着桌上精工细作的凤冠霞帔,明晃晃的光芒刺得她慌忙用手遮挡。
“王妃,您醒了。”
陌生的称呼吓得颜菖蒲心惊肉跳、顿感寒意四起,情绪有些不稳的朝渐渐走近的青衣丫鬟道:
“小翠,为什么我会在王府?为什么你要称呼我为王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今日,懿王爷便要迎你过门,小翠自然要尊呼您为王妃。至于其他的,奴婢确实一概不知。”
闻言,颜菖蒲如遭雷击,身子猛地晃了晃,脑海一片空白,怔愣当场,半晌,才似发了疯的拼命摇头喊道:
“你骗我,你骗我。蓉儿姐姐分明答应会帮我向懿王爷请求取消婚事的,我怎么可能会嫁给他呢?”
“奴婢不敢欺骗王妃,桌上的凤冠霞帔……”
“出去,你给我出去,你给我出去。”
嘶喊着将惶恐害怕的小翠轰出房门,早已泪流满面的颜菖蒲瘫软的跌坐在床,伤心欲绝。
蓉儿姐姐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
满腔悲愤就像海潮激荡呼啸着席卷颜菖蒲的身心,头痛欲裂之感令其不由自主的双手抱头;那种似有什么东西即将破茧而出的不适与惶恐感,惊得她霍地自地上跳起,整个身子扑向桌子,硬生生将桌上的凤冠霞帔扫落在地。
“啊……”
尖锐刺耳的嘶喊声,惊得刚踏入房门的季林不由觉得毛骨悚然。
勉强按捺下心中的冷意,季林快步走到痛苦挣扎的颜菖蒲身边,伸臂将其紧紧抱在怀里,轻声哄道:
“菖蒲,你冷静点,你冷静点。有什么事,告诉季叔叔,季叔叔一定会帮你的。”
“帮我?你怎么帮我?也像公孙蓉儿和皇上那样骗我吗?”
冷漠的表情失了往日的纯真无暇,娇嫩的唇角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颜菖蒲冷冷道。
望着眼前熟悉却顿感陌生的容颜,心中有愧的季林沉默半晌,最终轻叹一声道:
“菖蒲,季叔叔也不想你嫁给懿王爷,但是皇命难违。你若不嫁,可是欺君之罪,会有杀身之祸的。”
“杀身之祸?呵呵,就因为你们怕死,所以就不顾我的感受?”
面对颜菖蒲咄咄逼人的质问,季林神色有些狼狈道:
“不是的,不是的。你是你娘唯一的骨肉,我不能让你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