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不曾离去

成儿,小心烫,怎这般心急……

那是母妃说过的话,还有嗔怪的眼眸。

他想着,却被生生哽住,吐不得便整团的吞了进去,顺着喉咙一直滚烫腹部,却也只能轻咳几声。

“王爷,慢点吃,这份刚刚好。”颜菖蒲拿着另一盘玫瑰糕递在赵羽成的手上。

赵羽成只觉丢了脸,到底没尝出什么滋味,用手推开盘子,“不吃了,回去吧。”

她折腾了一整晚,还有未出锅的,幸好他总是喜怒无常,颜菖蒲便也渐渐习惯了。

回到卧房,他又吃了些夜宵,便翻出兵书来看,想想竟有将近一个月未看书了,整日的醉生梦死,哪还有工夫来研读兵书,猛然的拾起却又无法上心。

他不免有些嘲弄,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当初便应随了圣上的愿去水乡,什么弑母之仇,什么灭门肃清,恍惚间也逍遥自在的很,管他天下是何人的……

他想的爽快,心里却莫名的烦躁,把书置在一边,却见颜菖蒲坐在榻上表情痛苦,她双手捂着腰间,汗水已浸湿了额前鬓发,赵羽成走过去,一把抱起颜菖蒲,头还有些昏沉,险些从后跌倒。

“王爷……”颜菖蒲忍着痛,见他如此,惊慌的叫了一声。

赵羽成把她抱到床上,便去撕扯丝薄的衣衫,颜菖蒲不由的护着,连心尖都在颤抖,眼前不禁浮现着暖香阁看到的一幕,“王爷要做什么……”

他没有理她,只觉得衣衫难解,索性撕碎了,那料子极好,是王爷赏赐的,就这样破了她心疼的很,残破的衣衫挂上手腕处的镯子,赵羽成不由的蹙眉,“墓里挖出来的么,这劳什子的东西戴着干什么。”说话间便去拖拽,竟然无法解下,怎奈那银镯子牢不可破,他便也懒得去管了。

颜菖蒲只剩下一条裹裙,她的手在颤抖,竟还有些小小的期盼,赵羽成解开腰间的丝带,皓白的凝脂一览无余,胸前那枚朱砂痣娇艳欲滴,颜菖蒲羞红了脸,不敢抬头去看,只是打着哆嗦。

赵羽成宽大的手掌覆在她的腰间,心不由的一紧,纤细的腰身上满是触目惊心的淤青,大片的积在那里,有些狰狞,“这旧伤是何时的?”

赵羽成轻轻的按捏着,颜菖蒲忍着痛回答,“王爷醉酒时不小心碰到的,都好的差不多了。”

他起身从柜中翻找出一瓶药膏,黑糊糊的一团便涂在了淤青上,灼热之气从腰间散开,夹杂着疼,她的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枕上,赵羽成见她哭得伤心,也只得开解道,“若是不用力,药是进不到体内的。”

“奴婢知道……可还是……疼”

赵羽成心头泛着酸涩,终是上好了药,为她盖上丝被,便也并排躺下了。颜菖蒲长舒一口气,便要坐起,“奴婢还是到下面去吧。”

他长臂挡在她的胸前,闭着眼帘说道,“今晚就在这儿睡吧。”

她不再勉强,静静的趴在床上,赵羽成很快便睡着了,火烛匹噗作响,却是没有人去剪烛花,瞬间腾起的烛火最终掩藏在黑暗之中,只见泛起了丝丝青烟。

她侧着头看着赵羽成,那如雕塑般俊逸的脸颊,透着皓月浅浅的华光,若是沉睡千年才可换来这难得的一瞬,她也愿意交付出三生三世。

颜菖蒲做了一个梦,梦里烟雾缭绕,脚下是清水深潭,修竹索桥的尽头撑着一只小船,玄纹紫衣的赵羽成,背对着桥站在船上,没有山林,没有飞鸟游鱼,只有连着天际的水面,微微起了风,吹得索桥摇摆不定,尽头的小船似有松动,赵羽成换转身,眯起狭长的双眸,唇角是一丝戏谑的笑,“臭丫头。”

她听他在唤自己,提着衣裙上了索桥,可风愈加的大了,她渐渐的站不稳,向桥下张望,原本临近水面的桥忽然间腾空了,仿若瞬间站在了悬崖上,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到,没有人撑槁,赵羽成不再看她随着小船向远处去了。

“王爷要去哪儿?等等奴婢!”

她努力的呼喊,可他却听不到,风吹断了索桥,她从高处跌落,跌进了清水深潭……

“臭丫头!臭丫头!”

颜菖蒲打了个激灵,倏地睁开了眼眸,只见排窗皆开吹进凉爽的风,窗外的廊庭上那只八哥还在奋力的叫着“臭丫头”,她赶忙从床上爬起,身侧是叠放整齐的衣衫罗裙,穿戴好了,看着外面明晃晃的太阳,便已知道晚了时辰。

“王爷可用过膳了?”

她低着头不敢去看,赵羽成只是“嗯”了一声,她见如此便简单的梳洗了一下,赵羽成见她一切妥当,便推门而出,“到外面走走。”

一路上,赵羽成都不言语,只是走走停停,摆弄着花草,亦或是逗着湖中的锦鲤。廊庭里遮挡了炎热,又临着湖水,应算是府上最清凉的地方了,在那紫檀木圆桌旁坐定,随侍早已沏上一壶茶,可直到茶凉,赵羽成都没有尝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