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斜眼

面露羞赧之色,她含笑答曰,“是皇上赏赐的,据说是尼婆罗的贡品。”

“原来是贡品,借我瞧瞧吧!”不等她去取,我陡然伸手去扯,将璎珞圈强行从她的颈上拉下。

见她的颈上被勒出一道血痕,跟随左右的侍婢慌忙阻止,“?主子,您这是干什么,吉妃娘娘好心给您送药,您却恩将仇报!”

“到底是谁恩将仇报,谁心里清楚明白!”挥袖将案上的药盏打落在地,我连连冷笑,“你用不着惺惺作态了,你与萧元尚烦厌嫌弃我,尽管下猛药给我吃,鸩酒砒霜鹤顶红,任凭你们挑选,伊可馨绝对不会畏惧害怕!”

紧捂着脖子,纳吉雅兰极力分辩,“你,你误会了,皇上对你绝没有……”

屋内吵嚷一片,早已惊动守在屋外的景熙,只见他阔步而至,怒发冲冠,“可馨身怀有孕,你们却三番四次逼她服药,试问安得什么心?”

“我,我……”似乎被他的气势吓唬住,纳吉雅兰张口结舌,“这些只是补药,是皇上再三吩咐的,谁敢不听,谁敢不从!”

纳吉雅兰是被景熙赶走的,待四下恢复宁静之后,我淡然笑叹,“你这又是何苦,她是萧元尚的新宠,得罪了她,绝对没好果子吃!”

“你敢,我就敢!”对坐桌前,他笑得恍惚,“什么旧爱,什么新宠,全部都是浮云而已。”听他提到“旧爱”二字,我忽地想起萧元尚最爱的承光郡主,便问姐夫,“你知道皇上忌恨你的原因吗?”

略微点了点头,景熙垂了眼眸,“只为伊人,李灵筠!”

原来,他们都心知肚明,唯有我是糊涂之人。

姐夫成婚那年,我尚年幼,可仍记得当时的盛况,太上皇赐下无数稀世珍宝,婚典礼仪的规格颇高,惹得朝中官员议论纷纷――就算是懿仁太子的大婚典礼,也不见那般轰动热闹。

印象之中,承光郡主纤柔秀丽,不爱说话,更不爱笑。

她是名门淑女,她是正室夫人,极少与姐姐这样的侧室来往。

那时,我太天真了,一直以为是她的眼光高,瞧不起姐姐与我,不屑与我们来往…直到如今,才终于弄懂,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姐夫身上,更别提姐姐与我了。

往事历历在目,我感慨一句,“真可悲!”

“这就是命运!”景熙的神色怅然,“萧元尚并不得宠,太上皇最最喜爱、最最看重的儿子不是他,所以他才会谋朝篡位!”

“现在再说这些,为时已晚!”端起茶盏,我浅抿小口,“懿仁太子已薨,穆亲王下落不明,成亲王又被流放雷州,太上皇的四位皇子,除了萧元尚之外,没人能够担起大任!”

“难道太上皇只有四位皇子?”挑了挑眉,姐夫似自问自答,“或许还有第五位皇子呢!”

第五位皇子?我一怔,突然想起秋霜的话语――太上皇未发迹之前,曾经与贵太妃有过一个儿子,那个孩子才是太上皇的长子。

“也许吧!”我轻叹一声,“若能让那早夭的小皇子复活,也许可以取代萧元尚的帝位!”

一个帝位,引得众多皇子竞相角逐,结果呢,死的死,伤的伤,流放的流放。

有意思吗?我若是男子,宁愿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无拘无束,洒脱自在。可惜啊,那只是一场梦,即使离宫归家,我也清闲不了。

五天之后,就是姐夫迎娶薛宝宜的大日子,虽早已聘过了大礼,可还是有许多礼品源源不绝地抬入府中,堆得满院都是,简直就是一团糟。

陪坐花厅,景熙不厌其烦的打开礼盒,将其中的礼品呈给我观赏――金银玉翠,东珠玛瑙,绫罗绸缎,字画玩器,应有尽有。

看了一上午,终于有些厌烦,随手拿起一只翠玉斗,置于掌心把玩,“是你成婚,我又不是新娘,为何让我看?”

并不遮掩心中情愫,姐夫笑答,“先让你挑,你喜欢什么,尽管留下。”

“我不是贪财之人。”说着,搁下玉斗,扶了秋霜,欲回屋歇息。

“别走嘛,若是走了,也就无趣了!”景熙张臂,揽过我的腰肢,扶我坐下,“外面还有几名波斯商人,不远万里而来,贡献最为上等的香料。”话音未落,只见身穿奇装异服的商贾步入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