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一直立在石棺另一边的琉火忽然道:“晗,这种既可防止尸身腐烂,又能使其不被风干的材料非常难找。”
楚晗抬眼看向他:“阳夹山的石棺内外,用的就是这种防腐石。”
防腐石,凤临国、西真国和北仓国都没有,只有凰梧国境内离乾坤山不远的白石山才能寻到。可即便如此,也要碰运气,运气好就能找到,运气不好,上山百次都不见得能瞧见那特殊石头的半个踪影!
琉火摇摇头:“我们圣宫和祭殿只是奉命守护那里,并不知道里面的人具体什么样,用的是什么。”
楚晗道:“阳夹山放石棺的地面全部是由防腐石铺就,包括所有墙面和顶部都是由防腐石砌成,石缝则由防腐石火烤、水泡、再晒干磨成的石粉勾勒填充,这手笔,当真是不小啊……”
琉火看了看石棺里紫苏大祭司的尸身下方和周围铺洒的灰白色粉末,心知锦葵能找到防腐石,又把它从凰梧国千里迢迢运到凤临国西北研磨成粉,定然是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
她对所爱之人的这份执着,虽然有些不切实际,甚至有点变态,但确实令人感动。
如果换成是楚晗这样痴心对待自己,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活过来。
看着那栩栩如生、如同睡着了般的男子面容,他不由轻叹一声:“紫苏大祭司,你就这么走了,连千若也不要了么,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你就这么放心吗?他虽~~”
“什么?”锦葵如同被马蜂狠狠蜇了般,忘了身上的伤,竟一下子蹦了起来,“亲生儿子?”
“跟你有何干系?”琉火恨恨瞪她一眼,“他虽一生下来就没了爹,也如同死了娘,可有人将他视如己出,当亲儿子般看待,现在更是有好妻主疼他爱他,连孩子都有了,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锦葵傻了眼,不一会儿,嘴唇便颤抖起来:“难道……难道……”
琉火的脸上依然恨恨:“听说大祭司当年曾失踪两次,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原来竟是为了你!”
他重重吐了口气,转向楚晗:“先前见到千若那张酷似紫苏祭司的脸,我都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发生了什么。今日又见到她,我想,我已经能隐隐猜到什么,或者说,我的猜测便是确定的事实。”
楚晗微微颔首:“千若幼时便被指派到我身边,爹爹只说他是他的爹家人,是亲戚的孩子,而我出于对爹爹的信任,从未往别处想过,心里一直以为他是血缘不近的表亲,只是招人喜爱才被送到我身边照顾我,陪我长大,实没想到是爹爹隐瞒了他的真实身世,竟是你们风纯国最高祭司的后代……”
说到这里,她也轻轻一叹:“其实,我早就在最高祭司殿看过紫苏祭司的画像,千若那张几乎完全遗传了他容颜的脸,让人无法忽视两者之间的密切关系。可……为了夫郎不被留在风纯国,不被留在那空空荡荡、毫无人气儿的大殿里当什么终身不能嫁人的孤独祭司,我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