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如果不是成全你的孝道,我恨不得刨了他的坟!”主夫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他从来都是只知维护他那可怜又可笑的脸面,何曾顾过尚儿的一丁点儿心思?活着,他黑着心害我的儿子,死了,又害了我的妹妹!他凭什么要活得顺心、死得安生?”
家主妇人气得脸色更加铁青,想冲过去对夫郎动手,却被众人拦住,不由咆哮着大骂:“你这个信口胡言、毫无夫德的男人,老妇要休了你!”
“休了我?好啊!我巴之不得!”男人冷哼,“这个家,我早就待够了!”
妇人愣了愣,随即想要更大的发作,男人却先她一步叫道:“爹爹他故意在尚儿的房间放火,想烧死尚儿,不料尚儿命大,逃过了一劫!可那老家伙贼心不死,又诱他靠近井口,推他入井!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听信他一面之词,毫无理由地相信他的谎言。可人在做,天在看,他做了恶事,怎能一直滴水不漏?尚儿死后,他就再也不让人进入他的房间,你可知那是为什么?啊?你可知道?”
被众人架住胳膊、拉扯住的妇人怒声道:“还能为什么?爹爹他年纪大了,爱静,怕吵!”
“爱静?怕吵?哈哈哈!”男人悲声大笑,随即大叫起来,“谁人不知他连打个盹儿都会做梦、说梦话?他那不是怕吵,他是怕自己睡着后说梦话、自己把自己的恶行泄露出去!”
男子血红着眼盯着她:“你敢说你对尚儿的死没有丝毫怀疑吗?只不过一边是你的儿子,已经死了的儿子,一边是你的爹爹,还活着的爹爹,你不愿相信、不想深究罢了!可我呢?我为了成全你的孝心,明明知道杀子凶手就是你爹,却还装着不知道!现在,你该明白我为什么在他死时没有哭丧吧?你还为此责骂过我,说我冷血无情,说我有失孝道,”他冷笑一声,“想要我为杀子仇人哭丧,不是太可笑了吗?”
厅中众人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愣住,实是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可怕之事。
妇人也是呆住了,大抵是以前也曾对自家爹爹有过疑心,现在又被夫郎说中了心思,将一切拆穿,该说
的不该说的,都暴露在了人前,竟让她一时失了言。
“没话说了吧?”主夫甩开少年男子的手,缓缓往外走,“不是要休了我吗?那就写休书吧,正好我也不想再与你有任何干系,下去陪尚儿和妹妹,也能无牵无挂。”
家主妇人的嘴唇动了动,却半个声音也没发出来。楚晗看得清楚,知道她是后悔了,想跟夫郎道歉,挽回他,可出于女人的面子,又张不开口。
“站住!”就在这时,驱邪女人冷声厉喝道,“即使你想陪他,他也不见得领情。他现在只是一个要在冤死之地复仇的冤魂厉鬼,根本没有亲情可言,否则,也不会害他的亲姑姑了。”
主夫没理她,继续往外走:“我不需要他记得我,不需要他认识我,我只想去陪他,是我这个爹爹对不起他,是我这个爹爹没用,若不是我太懦弱,当初就算执意把他送嫁,又能如何?他们还能要我的命不成?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爹爹!”少年男子和另两名少年女子叫喊着扑了上去,拽胳膊的拽胳膊,抱腰的抱腰,跪在地上拦腿的拦腿,一下子把他缠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