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昌也不恼,仍是笑呵呵地,只是听着像是话里有话,“我还不曾,不过是先明白了这个道理,等到我真到了这个境地,才好心里有个底儿呢!”
黛玉住了口不知该接什么,平昌便又道:“不是早咱们还想办女学?到时候也是人言如刀,不知朝上多少老学究口沫横飞,妹妹索性也先心里打好了底儿,到时候再做些什么便不这样纠结难受了。”
黛玉淡淡道:“女学也是功在千秋的好事儿,为了这个我定能做些如今还不敢想不敢做的事儿。”
“不过,”黛玉忽而一笑,显得脸上灿烂许多,“还不至就到了绝境,身边总还有哥哥陪着我。公主说的,若是那样境地里,有一个肯为了你遮风挡雨的人,不比那施舍般吝啬给一两点暖意的,强出百倍千倍?”
平昌愣了愣,过后也大笑道:“你这是同我显摆来了!”
黛玉也笑起来。
里头周贵妃妆饰好了出来,闻言笑道:“你们姊妹两个说甚么呢?高兴得这样。”
平昌忙上前扶着周贵妃的手,回道:“没什么,说着玩玩罢了——母妃收拾好了?”
周贵妃点头笑道:“好了。”
她招手叫过黛玉来,神神秘秘地道:“走罢,今日母妃先带你瞧一出儿别人家的好戏——咦!也算不得别人家,是牵扯到你哥哥外祖家里,镇国公牛家。”
黛玉心里好奇,忙问是如何。
周贵妃一壁向外走,一壁笑道:“早一阵子的事儿了罢,只是我想着必定王隽和不曾同你说起过这个——老六跟牛家一个庶女,叫流帛的,私下有了来往。听说闹着要他母妃去求皇后恩典呢!”
周贵妃说着便想起黛玉曾在牛家住过一些时日,忙笑道:“嗳!可是忘了你同那里不错,怎么,流帛那孩子怎么样?若是个好的,我还想着帮衬一把,没的落到老六的算盘里。”
黛玉不好说什么别的,流帛既是与六皇子有了来往,这时候说当初想嫁与王玚为妾的事儿便是打皇家的脸了,她便含混道:“母妃倒是省心了,这个不必。”
又道:“老夫人许久以前便送她出去庄子上静修,家里应当是很有一段时日不曾接触过了。”
周贵妃若有所悟,笑了两声,“这是什么来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想着要人家姑娘家里的武将兵部势力,顺道儿算计算计王家林家的,谁知道倒是找了一个丫头打的攀龙附凤的心,为了这个闹的满宫皆知,还不一定能要挟着人家,就连自己名声先搭上了。”
黛玉不便评论,只好不言。
平昌倒是笑道:“我这个六哥,惯会做些弯弯绕绕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