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这才又高兴起来。
贾母这边一番风云波折,那边王玚和黛玉却是和乐融融,气氛融洽。
王玚递了信给黛玉看了,黛玉自然高兴,兴致勃勃拉着王玚算起还有多少日子能到。
王玚笑道:“这个还用你操心?我早不知道算了多少回了,满打满算入了腊月就能到了。只是少不得要先在城外驿站停驻或是扎营,再洗漱一番,等着降了圣旨进宫面圣。所以妹妹大可安心等着,到了城郊自然有人来通禀。”
黛玉嗔了王玚一眼,“哥哥这样扫兴,好容易人家高兴,还不许多兴头一阵子?”
王玚笑眯眯的,“原来妹妹是这样想的。那不如我陪妹妹再算一回?或许林叔父那里父女连心,知道妹妹这样焦急地盼着,能早来一二天也不定。”
黛玉笑着锤了他一拳,“还不如慢着些来,左右我也不差这几天了。如今路上天寒地冻的,再有哪里下了雪更不好走了。”
王玚点头道:“妹妹说的也是,前儿我还听院中一位同僚说起,他们家那里下了大雪,只怕别处也有下雪的。”
“不知是我头一年来北方还是怎样,总觉着这边是真冷了。”黛玉说着便有些犯愁,“也不知父亲他们在路上怎样。”
王玚安慰道:“这次来不光父亲和林叔父两人,路上还有几百兵丁护送,还有押运的人犯,那里就能出差错呢?”
黛玉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王玚见她眉间仍有愁色,便转了个话头,问她:“我听说妹妹上月染了风寒,方才我来了看着倒是没什么事儿就是还要问问你,你自己可觉着怎样呢?若是不好,还是叫张济悬来替你看看。”
黛玉笑道:“哥哥太小心了。张姐姐医术极好,我不过服了几帖药就好了。从来我生病都是断断续续地好长时候不能有起色,这回倒是好了,才几天身上就松快许多,如今早就大好了。”
“虽这样说,只是你头一回来北边儿,身子难免受不住这里的寒凉,还是要注意着。”王玚叮嘱了她几句,“如今还不到最冷的时候,你等真冷了看可还受得住?那些大毛的衣裳也该做起来了。”
“不过你也别常闷在屋子里,瞧着有一日天晴朗,穿得厚些出去走走也是好的。等过几日到了‘三九’可就别出去逛去了,仔细冻坏了你的手,”他笑嘻嘻看着黛玉,“那可怎么拿笔同我书信往来呢?”
黛玉瞧了他一眼,忍不住也笑,又有些淘气,偏就指着墙上的“雅图”上才画了一支的梅枝道:“如今‘一九’未过,墙上这花儿瞧着光秃秃的。真等着到了三九四九才好呢,画好看,下了雪,天上地下一片琉璃世界,也好看。”
王玚笑起来,“你偏就同我顶嘴。这可是便宜了我,人家消寒图上‘试看图中梅黑黑’,我却是要‘端赏图前手白白’。”
黛玉脸上羞得通红,啐道:“什么破烂打油诗,你也好意思做!也不怕那些同僚听了笑话,原来今科探花是这样水准。”
王玚摇头晃脑的,“非也,非也,闺房之乐,哪里是他们能知道的?”
黛玉脸上红晕更甚,正要再说他,就见雪雁端着两盏热茶上来更换,忙掩住了。
雪雁方才却听得清楚,她笑道:“姑娘,回回您都让大爷逗得这样,偏还不长记性,老是先去挑衅人家,怪得又叫人家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