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 97 章

那人却不回话,只是从腰上拿下一块令牌来往他跟前一晃,哑声道:“圣上传召!”

王玚定睛一看,那令牌果然是雕着五爪浮龙——这是承元帝手下机查处私卫的令牌!

机查处是承元帝还是皇子时手下的私卫组成的一个组织,承元帝登基后正式给了机查处的名号,多为皇帝稽查百官,查处机密要务之用,并不参与政事,也没有审理之权。

当下王玚暗道:果然来了!他也不多说,只是起身穿上外袍,拱手便道:“请。”

那暗探倒是欣赏他几分,其他官员见了机查处来人没有不两股战战,几欲奔走的,他小小少年,竟还镇定自若,难得,日后必成大器。

思及此处,那暗探态度倒是好了许多——他们也不想得罪日后能封侯拜相的人物,与其日后奔走无门,不如提早与人为善啊。

王玚由暗探领着上了等在牛府后门的一辆封得严严实实的马车。

他在马车内暗自留意着,果然觉得这是朝皇宫方向去的,心里才先放下一半的心——是真的承元帝召见,而不是那些人搞出来的鬼主意,这样他倒是还能猜着几分皇帝的心思,不至触怒圣颜。

马车声响极小,在夜中声响也不会引起周边宅子里守夜的门人主意。前头来拉车的马也是御马,行速之快也就是战马能比了。

王玚不过在马车里才捋顺了心思,便听外头有一笑眯眯的声音叫道:“王公子?到地方了,请下来罢。”

王玚精神一震:戴权!

他忙从车里出来,拱手笑道:“怎么是内相亲自相迎?”

戴权仍是一脸的笑模样,乐呵呵道:“虽是老啦,可也是跟着圣上从潜邸里出来的。要是有个什么事儿的,旁人圣上还不放心呢!只好我来跑这一趟。”

王玚一壁跟着戴权东绕西绕,一壁回道:“内相也是深得圣眷。”

戴权在前头领路,头也不回地笑道:“王公子不比老奴差啊!”

王玚听了戴权这话,忍不住一笑,戴权这是在给他透消息了——承元帝今日叫他来,不是什么坏事,说不得是有什么机密之事要交代,应当是跟秦氏有关了。

戴权带着王玚走了足有一炷香时辰,方才在一个小宫室前停下了,伸手道:“王公子,请罢。圣上在里头等您呢,老奴不便进去。”

王玚回身一礼,迅速迈步进了院子。

这不像是寻常宫室的模样,左右都是一溜的小排房,正中也不是殿,反倒看着跟寻常百姓家的正房似的,若不是顶上月亮底下泛着光的一排排朱红的琉璃瓦,王玚几乎要以为这不是大安内宫,而是一个别院了。

左右两排小厢房全都关着门,黑漆漆的,唯有正房点着灯,王玚毫不犹豫朝正房过去。

到门口才停下,躬身道:“臣王玚求见。”

里头静了一瞬,便传出承元帝的声音:“进。”

王玚低头进了正房。

房内摆设也很寻常,空荡荡的,只在正中间摆了一个大书案,底下两排交椅。

承元帝正在书案后头的椅子上坐着,见王玚进来行礼,他先是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方才道:“王玚,你可知道我叫你来是为了何事?”

王玚恭敬道:“臣不知,但臣能略作猜测。”

承元帝感兴趣地看了他一眼,抬抬下巴,“你说。”

“臣猜,陛下叫臣来,是为了宁国府秦氏一事。”

承元帝笑了两声,也不说是或不是,只是问道:“你为何这样猜?”

王玚略一抬头,复又垂头道:“因为张济悬。他虽明显不是有心计的人,但也不会蠢到臣一激,便把实话都说出来了。所以臣猜,是陛下授意,让他把他是受圣意才出手之事说给臣听。”

承元帝朗笑道:“你倒是聪明!”

王玚心中这才松一口气,也笑道:“是圣上运筹帷幄,笃定臣能猜出来。臣若是不聪明,猜不出来,您也不会今夜召臣前来了。”

承元帝点头赞道:“果然不愧是朕钦点的探花!”

王玚忙道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