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亭子中央的石凳上,让自己的小厮长富摆上了茶具,一边烹茶一边招呼萧智勋坐下,“你带来的账簿和那些信件,大哥已经看过了,估摸着这会儿他已经呈给皇上了。”
萧智勋静静地点了点头,“有劳小王爷了。”
“客气什么。”徐膺泰扬了扬眉,提了茶壶给萧智勋到了一杯茶,“克扣军饷,将掺了沙子的大米送到前线给那些将士,还追杀你这个朝廷官员,我看柴钰田这个兵部尚书的位子是保不住了。”
“柴钰田怕只是个幌子,”萧智勋拿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幕后应该是有高位者指使。”
徐膺泰朗声笑了,说道:“倒是看不出来,我道你只会打仗呢。”
“耳濡目染。”萧智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继续拿着茶盏静静地喝着茶。
徐膺泰颔首,萧智勋是父亲徐天德所收的义子,父亲未去世之前,萧智勋一直跟随着父亲。
后来父亲病重从北方回来,萧智勋便跟随秦王。
虽然他没在京城这个京畿要地,但是他跟随的都不是一般人。
一个是皇帝最信任之人,本朝唯一的异姓王;另一个乃是皇帝最看重的儿子——秦王赵翊铄。
“其实这个高位者并不难猜,”徐膺泰一边给自己的茶盏中添了茶,一边说道:“如今能针对秦王的,这世上也就宁皇后和郭淑妃二人了,我猜测着他应该是宁皇后的人。”
“是啊,我也这么想,”萧智勋认同他的观点,又说道:“懿文太子薨逝这么多年,储君之位一直悬而未决,很多人都盯着那位置呢。除了秦王,最有可能登上储君之位的也就是宁皇后的十九皇子,其次才是晋王。”
徐膺泰轻哼了一声,笑着道:“秦王得皇上重视,又占了一个‘长’字,朝中自然有朝臣支持他;宁皇后所生的十九皇子占了一个‘嫡’字,支持他也不占少数;郭淑妃所出的十三皇子晋王也十分的皇上喜爱,只是声势稍弱前两者。”
“所以如今朝中就分成这三派,”他修长的手指在石桌上敲了敲,“相互角力在所难免,郭淑妃相对势弱,柴钰田这只老狐狸不至于会把宝要在晋王这边。”
“柴钰田下来,当然要有个合适的人选上去。”徐膺泰微微一笑,长吁一声,道:“这人可不好找。”
看着徐膺泰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萧智勋也是回视了他一眼说道:“我入京不单单只是为了扳倒柴钰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