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吃过药后,头两天似乎病的愈发严重了,浑身犹如烧红的烙铁,不停的往外排出香汗,嘴里也常有呓语传出。过了第三天,病情才有所好转,可还是高烧不退。
“呀?太好了!夫人终于退烧了!”
一大清早,陈留公府后院内传出惊喜的叫喊声。
杨坚听罢疾忙丢下手中的弓箭,冲向屋内。
这些日子可把杨坚给急坏了,又不敢离开她半步,生怕有什么意外。于是就命下人在院内置了箭靶,一方面可以缓解紧张的气氛,另一方面也练练自己的身手。
阿舍见杨坚进屋,立即起身,站至一旁。
杨坚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一颗悬空的心这才落下。
阿舍欢喜道:“听许大人说,夫人烧退了便可醒来。”
虽然她高烧已退,如此又过了几天,却始终没有醒来。
入夜,杨坚正伏在病榻前小憩。
一阵凉风袭来,他不禁打了个冷颤,定睛往床上一瞧,佳人正瞪圆秀眸木然盯住房梁。
杨坚看后顿时大喜:“你终于醒了,怎地不叫我?”
过了许久,那双美眸才木讷的看向他,漆黑的瞳孔却没有半点儿光彩。
“伽罗?”
他紧张的呼唤她的名字,可是她看他的样子始终那么呆滞,仿佛正盯住一件寻常的物件,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杨坚彻底吓傻了,转身来到外室,朝门外大吼:“来人!”
等他再回头时,却发现她的眼中噙满泪水,长长的睫毛泛动着,后又闭上双眼任凭泪水顺着香腮往下流。
“世子……”
门外的婢女听到呼喊声,疾忙跑了进来。
杨坚仔细盯住伽罗的反应,头也不回的朝她们摆摆手:“没事了,你们暂且退下!”
左右婢女感到莫名其妙,却也不敢询问,只好又行礼退了出去。
杨坚再次坐回床榻,执起她的柔荑悄悄放到脸边,让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存在。
“睁开眼,我知道你醒着。”
他将充满期待的目光投向那双紧闭的美眸,可榻上的佳人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仿佛又昏睡了过去。
姐姐杨令菀听说弟妇醒来后,也赶紧打发丈夫窦荣定前来看望。
窦荣定的父亲名叫窦善,早年随魏孝武帝元修入关,后位至太仆、永富县公。
窦荣定为人沉稳有度量,生得高大魁梧、容貌俊俏,又留了一撮络腮胡。
大统九年,年仅十四岁的窦荣定,追随当时的太师宇文泰与东魏战于邙山,尽管那次战役以战败告终,可窦荣定还是因功拜上仪同三司。当时杨忠就在这次行军队伍里,自然注意到了这位后起之秀。
窦荣定先娶开府杨俭之女为妻,过了两三年其妻因病去世,年纪轻轻的也没留下什么子嗣,这时杨忠就把长女杨令菀嫁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