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灵机一动绕到他跟前,双臂缓缓搂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颤抖着亲上了他的额头。
听到呼喊声的陶彻走进花园,却看到不可直视的画面,忙躬身低头默默离去。
伽罗听到脚步声走远,方才放开杨坚,别扭的转过脸去:“郎君,请你相信我,无论我接下来如何行事,绝不做对不起你和普六茹家的事。”
杨坚怔怔看着她,沉默不语。
伽罗只当他已默许,转身往院外走。
“伽罗……”
她听到他的叫声,疑惑的回头。
杨坚沉默许久,才艰难吐出两个字:“别怕!”
伽罗听到这句话,眼泪竟绷不住落了下来。
她的记忆仿佛回到了七年前,那时她独自守在床边,望着日渐枯瘦的母亲,伤心的整日以泪洗面。
崔夫人弥留之际,紧紧握住她的手,也说了这句话:伽罗,别怕!
杨坚见爱妻哭得伤心,着实心疼不已,只是下意识抱住了她,想给她少许依靠。
前尘今事万般滋味涌上心头,他的温情脉脉反倒叫她哭得更伤心了。
独孤信自免官后一直幽禁在家,周主宇文觉虽说已经赦免了他的罪过,但是宇文护还是对他不放心,派人日夜监视他。
三月初十,晋国公宇文护因为独孤信名望很大,不愿公开杀他,遂决定逼迫他自尽。
独孤府主屋内的灯还亮着。
窗格上一具枯瘦的身影随风摇曳。
到如今,独孤信已经被幽禁了二十日。
这是他首次体会到什么是意志消沉,以前纵使外出打仗被敌军围困命悬一线,他也从未眨过眼。
独孤信执起桌上的酒壶,又倒了一杯酒。
这二十日以来,他什么事都不愿做。免官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自己戎马半生居然得到了这样的结果。
他枯瘦的脸色变得异常雪白,原本俊朗的下颚也布满了胡茬。
烈酒一入口,激起满脸红光。
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道苗条的身影滑了进来。
“阿耶!”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独孤信慢慢抬起头查看,醉眼朦胧:“小玉……”
伽罗听的莫名其妙,狐疑走到他面前,微笑着说:“阿耶,您看清楚,我是伽罗啊!”
独孤信闻言,又定睛瞧了她几眼,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小女儿乔装成婢女混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