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跟着浓华在一处,她看到浓华指节上的冻疮,不由得心疼万分。手上之前的灼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留下淡淡的痕迹。
新旧伤痕掺和在一块,袁氏看的心疼的要命。
“娘娘,以后有甚么事,交给奴婢去办就好。”她说着,不由得抹泪。
“没甚么,何况阿姆也忙不过来。”
“太子和公主还需要阿姆多照看。”浓华光是照看皇帝,就已经分身乏术。太子和公主那里,真的顾及不上。
袁氏想起和康公主之前的那些话,“娘娘,娘娘要抓紧机会,多亲近陛下,好得上个皇子。”
“公主任性,”袁氏说到这里忍不住叹气,“太子仁孝,但是不是亲生的,谁也说不好。娘娘一定要抓住机会啊。”
袁氏苦口婆心,浓华浑身上下都不对劲,“阿姆,我累了。”
说罢,她就要躺下来。
当初嫁给皇帝,实在是无奈之举。当初父亲崔檀的打算,是另外给她寻一家门当户对的世家子弟。谁知道变乱突生,皇后被废黜,而她竟然会被选为新后进宫。
匆忙入宫,皇帝对她只有表面的客气,和对皇后的尊重。在这两样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东西给她。
她受冷落久了,心里不想亲近皇帝。再加上太子懂事,不觉得非要拉下脸面给皇帝生个孩子。
袁氏嘴翕张了两下,还没来得及说出话,外面响起走近的脚步声。
袁氏抬头,帐门就被人从外面掀开,“……霍、霍将军?!”
原本趴着的浓华一下就从床上翻坐起来,因为行军途中甚么都可能遇到,所以入睡不脱外衣。
霍尧站在门口,外面的风呼啸进来,吹得人打冷战。
他扬起手臂,浓华感觉到有东西落到跟前,然后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霍尧一走,她看到自己跟前躺着两只羊皮手套,袁氏捡起来,仔细的翻检了一下,做工粗糙,但是胜在厚实。
“怎么进来连说都不说一声。”袁氏想起之前霍尧一声不吭就进来,不由得埋怨了几句,“果然还是武将,半点规矩都不懂。”
说着,袁氏把那双手套递给浓华。
“这下可好了,有这个,娘娘可以好过些了。”
浓华看着面前那双手套,第二日直接送到皇帝跟前。皇帝看着面前的手套,也没问怎么来的,直接用上了。
霍尧看到皇帝手上的手套,没有说话。
转过身,众人就看到他黑透了的脸。
随即下令加快行军速度,他行军打仗,行事谨慎,过去的时候正好碰上三王大战结束,越过了鲍丘水,直扑残余的战场。
燕王和范阳王还有中山王缠斗一段时日,范阳王和中山王要把燕王给彻底打死,出动的都是郡国内的精锐,燕王也毫不示弱,打了几场,各有胜负,最后中山王和范阳王眼看隆冬马上就要来临,如果不能赶在寒冰封冻之前打出个最后的胜负,那么就只能等来年,到那时候,燕王该恢复的都恢复过来了。
这一场战格外激烈,三方人马都下了大力气。
之前幽州刺史前去讨伐鲜卑,调去了州内大批人马,燕王能调动的是郡国内的兵马,中山王和范阳王结合在一块,哪怕燕兵耐苦战,也有些吃力。
燕王知道此战关系到生死,拼尽全力。
战场上尸首遍地,鲜血把地上染的通红。
燕王一败涂地,手下剩下的兵一股脑跑了。燕王被都中山王手下的兵生擒,跪在那里,中山王和范阳王满脸得意,因为是之前他们听到了皇帝的诏令,所以料想皇帝应该是被燕王藏在了蓟城。
正要开口的时候,突然地动了起来,他们看过去看到另外一边冲出来一群骑兵。
骑兵□□的马马蹄用布包裹,故而刚才没有被发觉。
现在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士兵士气低落,这么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不自爆门户,直接抡起环首刀从马上砍过来。
顿时场面乱成一团。
许多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马蹄踏成了肉泥。
中山王和范阳王顾不上燕王,在左右亲信的护卫下上马要逃。
才经历过生死决斗力气耗尽的士兵,根本就不是锐利难当的骑兵的对手,加上燕王已败,而中山王和范阳王仓惶逃命,领头的都跑了,下面的人也是跟着跑。
两军一触即溃。
皇帝跟着霍尧身边,亲兵过去把燕王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