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狭小到连一根手指都放不下的小空间内,有一张已经泛着黄边卷成一团的纸团!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左右。
窗户紧闭,两扇门虚掩着,服侍她的众人都守在门外台阶下,垂手低头,没有人看向门内。
萧解忧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激动什么。
她快速地取出纸团,又将那木块推回原处。
然后,她若无其事地走回到床边的罗汉床上,缓缓坐下。
她背对着房门方向,仔细小心地将纸团展开。
薄薄的小条纸上,用细小娟秀的字迹写着几个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是什么意思?
萧解忧将纸条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除了这八个字之外,再没有别的什么了。
萧解忧非常确认,这就是林侧妃的笔迹。当年她启蒙时,昭华太子本要亲自教她习字,林侧妃却说太子的笔锋太过霸气锐利,并不适合萧解忧学习,所以就自己写了几个描红的本子给萧解忧用。
萧解忧的笔迹与林侧妃的有些相像。
林侧妃什么时候写了这样一张纸条,还偷偷地藏在了妆镜里?
萧解忧百思不得其解。
她将纸条妥善收好,决定回去再好好研究一下。
不管怎么说,林侧妃将这纸条藏得如此隐蔽,绝对不是为了写着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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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东宫出来之后,萧解忧看看天色,时候不早了,该去得意楼赴约了。
今早出门,萧解忧刻意低调从简,并没有摆出公主仪驾,而是乘了一辆十分普通的黑漆齐头平顶马车。
跟着她出门的依旧是十灵和百蕴,还有几个轮值的侍卫。
十灵的性子一向沉稳,不管身处何地,总是循规蹈矩。百蕴的性格却有些跳脱,她坐在马车里,听着街道两边喧嚣热闹的吆喝声,叫卖声,还有远处不时传来的笑闹声,就有些坐不住了。
她偷偷看向萧解忧。此时萧解忧正靠在万字不断头的胭脂红大引枕上,眼睛微微阖着,似乎像是睡着了。
公主不喜出门,连带着她们几个伺候公主的婢女也鲜有出门的机会。
百蕴在心里给自己壮了壮胆子,悄悄地伸出手,将马车左侧窗户的帘子掀开了一点指头尖大小的缝隙,目不转睛地盯着过往的人流。
“咳咳……”
一声清咳,从对面传来,百蕴吓得连忙扔下帘子,正襟危坐。
捂着嘴装咳嗽的十灵有些责怪地看了一眼百蕴,百蕴连忙低下头,腰背挺直。
“你吓她做什么,她想看,就让她看好了。”
也许是刚刚从假寐中醒来的缘故,萧解忧向来软糯甜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暗哑,再看她身上那股子慵懒妩媚劲儿,真真是容色逼人,百媚横生。
百蕴这次吓得脸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