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唐回一走,无常又不自觉的伸手抹了一把不存在的虚汗,无意识的呢喃,“我怎么觉得他越来越强了呢,好可怕!”
唐回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感受到一阵剧烈的头疼,他伸手一摸后脑勺,摸到了一手血,眼睛一看见这满手的鲜红,竟又是一阵眩晕。
艾玛,这宿主还晕血。
唐回挣扎着起来,找到了家庭医药箱,用碘酒给自己消了毒,又抹了点药,绷带缠好,找到了一个房间,反锁了门,躺在床上,和那个蜷缩在自己灵魂深处的男孩子沟通起来。
但那男孩好似感受到他的处境,连头也不肯冒,只把一堆记忆塞给了唐回。
唐回快速的浏览一遍,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家庭,不怪他忍受不了。
男孩叫卫少英,十三岁以前,住在成都姥姥家,那时候,是一个傲气的、快乐的、任性的小男孩。
他爸爸妈妈在c城做生意,无暇照看他,倒是到了12岁时,却非常强硬的让他去c市读初中,说的是为他好,他去了,凭自己的实力考进了c市最好的初中。
新的学校挺好的,学校很大,师资很强,老师和同学也都挺好的。可是,那个曾经骄傲快乐的男孩子却并不快乐了。
那时候,他甚至不知道,他的一生就要停留在最美好的时间了,不知道,一切的不幸,将残酷的一点点铺展在自己面前。
十三岁时,妈妈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他想,是更年期,没什么,忍一忍。
十三岁半,他发现妈妈开始赌□□,不仅妈妈赌,爸爸一整夜整夜的在赌场红着眼睛赌,偏偏这两个人互相看不过对方,谁要是看见另一个去赌博,就大吵大闹,甚至大打出手。另一方面,对着这个儿子,两夫妻也是越来越不顺眼,一会儿觉得家务不会做了,一会儿觉得他学习成绩不是全班第一名没有给他们长脸,一会儿觉得儿子玩游戏浪费生命,原先还有诸多的理由责骂他,后来,干脆就是看他不顺眼。
恰逢某局对于玩□□的抓的很严,在这样的风头浪尖,两夫妻依然每天晚上跑去赌。每次有人被抓,他们就很高兴;赌赢了,就买一大堆的东西回来,赌输了就在家里互相谩骂,这战火时不时烧到不在场的他身上,冷不防的将他手机扔掉、作业扔掉,然后两个人轮流训斥。
卫少英在青春期,再加上本来脾气就不好,忍了几次还好,后来就忍不住怼他们,结果很明显,两夫妻联手打了他。
此后,他的父母像是打开了新的大门,有什么不如意的,就在自己儿子身上发泄。
15岁的卫少英,时常带着伤,他不愿意去学校,不愿意看见同学们异样的目光,不愿意面对这对奇葩的父母。
有时候,他整天的流浪在大街上,最后被爸妈带回家,又是一顿好打。
他想到了死。
很多次。
可是,他还有留恋。每年寒暑假见一次的姥姥姥爷再也见不到了,还有,他心里面有些喜欢的那个女孩子也见不到了。
可是,活着,好像只剩下折磨。
他终究缺了点勇气。
可是这样的勇气他很快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