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胜负见分晓。

天刚破晓，雾气依然浓如霾。

昏暗模糊的卧室，床尾蹲着一只鬼，不声不响，安安静静，只拿含chui情xian脉yu脉di的眼神望着你。富江挣扎着爬起来，穿上衣服，看都不看床尾那鬼，只当她不存在。

浑浑噩噩的晃进洗手间，她泼了把凉水在脸上，算是彻底清醒过来。关上水龙头，摸索着找到毛巾，她整个盖在脸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毛巾擦到眼睛时，耳边响起水珠拍打洗漱盆的哗哗声。

不知道哪只鬼干的，水龙头被开到最大，也不怕浪费水。湍急的水流砸在池底哗哗直响，有冷水溅到身上，冰冷的寒气混着早起的冷意渗透衣服沾到身上，然后就再也驱散不了。

扔掉毛巾，富江关上水龙头，死死盯着它。

水龙头无辜的流下一滴水。

忘了关。

带着这样的疑惑，富江坐上餐桌。

餐桌上，月子注意到富江眼底黑眼圈浓重。“姐，失眠了？”

“没有，”她接过妈妈给的烤面包，“爸，把果酱给我。”

“不行，去睡觉去，眼底那么青，你才睡了几个小时啊。”父亲抢走她手里的面包，站起身来。往她这边走，似乎真的想让她旷课去睡觉。

“干什么！”母亲大叫道，甩掉手里的围裙，与父亲对吼。“一日之计在于晨，你想毁了她不成。不吃饭就睡觉像什么话，把粥喝了，还有面包，我煎了很多香肠鸡蛋，我的好富江，我们吃完再睡好不好。”

“她那么困，还吃什么。难道强忍着困意去吃饭，这就对身体好！”

“你懂什么，食物才是摄取能力的最佳途径。她不吃饭，哪来的力气睡觉。哪有力气醒来，你啊你，安的什么心！你想让她一睡不起吗。”

“胡说八道，你简直……简直无理取闹。”

“懒得跟你说，富江来……哎，月子，你姐呢？”

“走了，”月子回答，往饭盒里装了富江爱吃的食物。怕不够吃，她又装了一盒牛奶，放进书包里，她冲父母叫道，“我会看着她睡的，别担心，饭也会喂给她吃。”

这边，逃出家门的富江直跑到杉树林附近才逐渐减慢脚步。回头望了眼川上家的方向，她掏出包里的烤面包，正要往嘴里送，只听一声细碎的‘啪嗒’，一滴水珠不偏不倚的砸在面包上，很快地，面包被水珠打湿，印上一粒粒的小灰点。

下雨了。

哗嚓——哗嚓。

树枝乱颤的声音渐渐传来，左边的杉树林依稀响起些动静。她几口吃掉面包，眯着眼看去，只恍惚在雾气中看到一个蹦蹦跳跳的黑影。若隐若现的影子越来越近，阴险的笑声也慢慢接近。

她眉头一跳，咂了下嘴。

不会错，这种穿透力极强，个人气质异常浓厚的笑声绝壁是——双一。

富江想都不想，立马转身。肩膀骤然一重，有人拍了下她肩膀。

来不及了。

她调整好阴郁心态，转身回头。

一只黑乎乎毛绒绒的八脚蜘蛛在眼前晃来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