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动静骤然一静。

富江心里起疑，踱步到楼梯口，探头望去。

她看到许多只挤在一起动来动去的白脚，抬起的脚底板还能看出没有雕好的石块痕迹。往上看去，是无数条纤细完美的细腿一个挨着一个，用力往里挤。再往上看去，是为了抢夺某种东西而不断推攘同伴的手。

富江最后看到的，是头，插在许多女雕像肩膀上的头。

死去女同学的头全都被这些女雕像插在头上，人头太少。他们就四五个，两三个共用一个头。这群石膏像紧紧贴着，动来动去，他们彼此在争夺那颗人头。

而被她推出去当炮灰的双一蹲在楼梯上，双手托腮，时不时吐出几枚钉子，无聊的砸着嘴。他突然扭头，看到富江时两眼闪闪发光，他大叫道。“看啊，楼梯上有个最美的女人头，抢她的啊，抢她的！”

她拔腿就跑，没跑几步，小腿处的软骨被人猛地一踹。她来不及反应，只能直挺挺的往下倒摔个狗吃屎。脸部着地的同时，她瞬间想好对策，闭上眼睛，一动不动——装死。

背后响起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嘈杂的争抢声传来。“我的，这颗头是我的。”“不行，都是我的！”“好漂亮的脸蛋，装在我身上天经地义的！”

十几个石膏像争先恐后跑上楼梯，木制楼梯受不住这重量，吱呀乱响。待到颤动声越来越近，影子快要接近背后时。富江攥紧棒球，手下蓄力。

恰在此时。

惊雷巨响！

石膏碎裂的声音像夏日晚雷，轰鸣刺耳，无数碎片流星般朝她砸来，她急忙蜷成一团，护住脑袋。零零碎碎的石膏从身上滚下去，她松开胳膊。悠悠然的站起，面带微笑的盯着他。

弹弹身上的灰尘，富江说。“怎么，天狼神大人肯原谅我？”

“啊，原谅——才怪！”双一大吼道，抡起板凳向她脑袋砸去。

富江就地一滚，飞起的板凳正中身后偷袭的石膏像。

惨叫四起，石膏炸裂。

她愣怔了片刻，对双一的举动又怕又喜。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她为什么怕又为什么喜ㄟ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