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邦亦然。

只是雪莱不能直白地告诉阿伽这些，她又将自己韬光养晦的计划拿出来说了一遍，并且告诉阿伽这一次面对其他城邦的联盟的反击还有另一个不能过火的原因。

“博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将其逼入绝境，若是被其他城邦的主神知晓——”

雪莱叹气：“——我怕基什也要面临曾经的大洪水。”

她只会用火，还有土地的元素。哪怕在战斗中无坚不摧，但若是狂风暴雨不停止、洪水蔓延无绝期，那么雪莱即便再能用大地的宠爱来保护基什，她也有神力断绝的时刻。

“我也……并非万能的，阿伽。”雪莱歪头，有些抱歉：“我一人也只能在其他神不在意的时候来庇佑一个城邦，并不能直接挑战所有神祗和所有地方。”

肆意妄为的确很痛快，但若是想要一个地方能够长久的安稳，雪莱……

希望阿伽能够在相对低调的情况下慢慢摸索出适合基什的路。

阿伽愣了一下，低头沉吟片刻。

“的确是我……没想周全。”

他思虑了一阵：“我并没有想到即便基什比以前好了不少，但在他神的眼中，不过也是一场大洪水就能抹去的蝼蚁。怎么说，我真是被主神的温柔宠坏了。”

雪莱：“？”

“主神的想法的确开拓了我的思维，我想对于城邦而言，祭祀主神的同时的确也要考虑到对待其他神祗的态度。”阿伽想了想：“现在在基什城中，主神的地位是绝对无法动摇的，这无论是对我还是对臣民来说，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若是按照主神的想法，主神是希望我也表示对其他神的尊敬以迷惑他们吗？”

等等。

雪莱觉得阿伽开窍了，但某些地方又有点没开窍。

但阿伽已经备受启发地站了起来，丢下一句“我来准备”之后兴冲冲地走了。

“……他要准备什么呀。”

雪莱问。

【这，这我怎么知道。】

系统说：【你教出来的，你自己负责啊。】

系统这种甩锅的行为让雪莱非常鄙视，并且自行开始了对阿伽的观察。总体来看阿伽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在行动上却并没有之前跟雪莱说过的，要传颂基什主神美名的事情了。

与之相反的是，阿伽开始注重对其他神的祭祀，并且还会在其他城邦的使节过来时贴心地附上了自己对于其他神的赠礼。

他这么一搞，许多小城邦心领神会，直接在自己的城邦祭祀中带上了雪莱。

阿伽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对自己很满意。

“……”

阿伽一副求夸奖的意思，看得雪莱压力很大——她倒是觉得这样做的确很聪明，好像也并没有很激烈的过程就让她也莫名其妙地蹭了别人的香火。但是……

她就是哪里觉得怪怪的。

有种“这个世界的人在未来发现了一条可能不属于本地的神，在解读文献的时候一定会露出困惑的表情，感觉稍微有点对不起你们”的感觉吧。

一想到这个画面雪莱就有点不忍直视，但是又有点小小的愉快。

她感觉到了，阿伽这个王和基什这个城邦的认可。

还同时有点不安。

总觉得……

“……他想干什么？”

吉尔伽美什看着泥板，捏着下巴：“基什的王做事情之前都不考虑清楚后果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