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天铭最后只是皱了皱眉。
哪怕她现在正用他的脑袋,死死地咬着他。
“我不会这样一辈子了吧?”她拿嘴咬住羿天铭的手,“您也不想一辈子做女人吧,还是个普通人,多憋屈啊!”
“一辈子不至于。”羿天铭两根手指轻易地撬开韩颖儿的嘴。
看着自己的脸如傻子似的口水长流还依旧扑过来的蠢样,羿天铭有种惨不忍睹的既视感。他想干脆地将韩颖儿给收进血玉里,结果韩颖儿已经学会了用他的脑袋做翻滚的动作,非常巧妙地躲开了他的拿捏。
韩颖儿委屈巴拉地说:“别啊,别收我。我就想问个明白。你说这次不是您主动进来的,那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羿天铭被她烦得不行,扬起有些恶劣的笑容:“短短几十年,我等得起。”
韩颖儿沉默一瞬,反应过来:“什么!您这是要等我老死了再出来?”
羿天铭冷冷地笑:“呵呵……”
韩颖儿终于发现羿天铭的脸色不对。
准确的说,是她自己的脸色不对。她常年有点贫血,自己的唇色本来就粉嫩偏浅色,晨光下,居然隐约有些苍白。
算算日子,韩颖儿恍然大悟。
“我这身体……大姨妈来了?”
她昨晚那么胡乱吃东西又喝酒,加上平时就容易痛经,她大概可以想象羿天铭正在忍受怎样的绞痛折磨了。
怕羿天铭听不懂,韩颖儿想了想,又道:“就是你们说的葵水?”
两人之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她这栋楼的小区是新建,入住率不高,此时清晨的鸟叫回荡在清幽的绿化树丛里,晨风拂过的纱帘,静悄悄地起舞。
就怕这种突然安静的环境。
实在太尴尬了。
韩颖儿终于硬着头皮打破了沉寂:“我的卫生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羿天铭没反应,垂眸冷眼瞧着她。
她想了想,考虑到他可能不知道怎么处理女人的东西,又建议:“您能不能给这个脑袋临时做个假身体之类的,我来帮你换卫生巾。”
他还是没反应。
韩颖儿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却见他毫无预兆地俯身,倾着身子,用头抵着她的。
两人距离极近,彼此都能看见对方眼底自己的脸。
“不准再把自己弄伤。”他突然开口。
韩颖儿一片茫然,啥?
她现在这么个大脑袋,还能怎么动?
羿天铭瞅着她,挑眉:“下次再因为别的男人弄伤自己,我先杀了你。”
省的换来换去这么麻烦!
这回韩颖儿几秒后反应过来,瞪大眼睛:“难道是因为我昨晚撞了头,所以又互换了?”
静默两秒,韩颖儿又问:“您确定不是因为大姨妈出血……啊!”
羿天铭一咬牙,将她给扔到了屋外客厅的沙发上,抛物线准确又优雅。
韩颖儿在沙发上骨碌碌地滚了一圈后,有些纠结地想,他别把床垫也弄上血了,洗不掉的话,王立行这个洁癖又该要抓狂了。
给羿天铭换上干净的卫生巾,洗了带血的裤子和床单,收拾了昨晚一片狼藉的屋子,顺便还做了一顿香喷喷的早饭端到了餐桌上,韩颖儿从来精神如此抖擞地干完所有事情,才一个小时不到。
羿天铭仅仅用五片叶子,就给她做出了身体的替代品。
虽然按照他所言,在现在灵气稀少的环境下,只有八个小时的替用效果,但能动起来而不是当个摆设雕塑似的只能动动眼睛和嘴,韩颖儿已经很满足了。
她抬手给坐在沙发上抱着热水袋看电视的羿天铭打招呼:“饭做好啦,香喷喷的!”
羿天铭抬眸,心底升起一股微妙的情绪。
这个顶着他的脸的姑娘,跟他平时见着自己时,那阴郁暴戾的气场,暗红深沉的眼完全不同,她笑眯眯地弯着眼,哼着小调做事,开朗又干净,就像是山间冷泉,水清见底,让人一览无余。
他都忘记自己还有不抿着唇冷笑,眼底不带嘲讽的模样了。
这样看着……也不像想象中那样别扭。
他懒懒地拖着长调:“嗯。”
走到她的面前,坐下,羿天铭的视线一直追着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