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杨哥,快点拜了入洞房咯!”
“哈哈,哈哈,入洞房!入洞房!”
“杨哥你不会刚才当着新娘子的面绊倒,害羞不好意思了吧,哈哈哈,没事儿,兄弟们不笑你!”
“去你的!怎么说话呢,杨哥是谁呀,会害羞?”一个长得比较壮硕的汉子,说着一巴掌拍在刚才说话的混小子脑袋上,然后一把拉过新郎官,笑的满口白牙:“哈哈,杨哥咱真的要快点啦,不然好时辰要过了。都准备好!猴子,扶着新娘子,一拜天地!……”
小小的院子里,热闹非凡,一群十七八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不管穿的怎么样,反正都是平时爱凑热闹瞎混的主,遇见这种大喜事,更是一个个激动的不得了。胡乱的围绕着新郎、新娘一顿闹腾。
但这热闹的中心,两位主角此时却都好像都人偶一样,任人摆布,没有一丝丝喜气。
安宁穿着一身质地粗糙的喜服,头上顶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害怕极了。
八天前她在一辆挤满八、九、十来岁姑娘小子的马车上醒来。脑子昏沉难受,车里气味难闻。看着脏乱的环境和一群陌生麻木的稚嫩脸孔,她惊慌极了。
后来才知道原来她是在人牙子拉货的车上,自己现在是个别人手上被人随意买卖的货物。
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只是在自己贴身的小衣服上,发现绣着的安宁两个字,当时她觉得这很可能是她的名字。
马车里的人,像她一样细皮嫩肉的很少,大多都是穿着陈旧且脏兮兮的衣服,脸色蜡黄,一双双小手皮肤粗糙甚至布满茧子。不用多想,只看脸她就知道她和这群人不一样。
但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呢?她看着明显不合符人牙子收人的年龄要求呀。
谁卖了她?她的家在哪?为什么她现在会在这里?默默无助地哭泣了两天,安宁才真正的接受她现在的处境。
她无根,且身不由己。
后来安宁从同车的一个小姑娘嘴里知道,他们这一车人,大部分都是北面一个城收来的,牙子打算带着他们去南边,而安宁是半道上被带回来。好像是经过茶寮的时候,那边的老板娘三两银子卖的人。
安宁对她自己的过去,只知道这么多。问车上其他人,在没信息,而她的脑子里则是一片空白,根本什么都不记得。
她究竟来自哪?家人又在哪?她完全不知道。这种境遇,她连逃跑都没有方向,因为无处可去。
不过人牙子也不会给她逃的机会,吃饭的时候,她是被解开手脚单独拉出来的,在人牙子眼皮底下啃面饼。
照着人牙子的意思是,她这张脸得好好养养,小身段保持好,将来到了扬州城,还全指望她卖个好价钱,自己好将歇半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