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果儿让伙计把郎中找来,又转向众人,脸上带着娴雅的笑容道:“郎中马上要来了,伤者的脚也不能被挤到,请大家让一让,郎中好进来。”
陈果儿这么说又迎来一阵赞同声,人们纷纷往后退了点,把中间的圈子拉大了些。
“这闺女心眼是好。”
“那可不,要不地那前人能自己个拿银子,救了那老些人?那可是上千口子呐。”
人们又想起来陈果儿当初倾尽家财救小沈屯那几个村子的事,纷纷交头接耳。
很快的郎中来了,仔细查看了一下刘二的脚伤,“只是扭了,不过错位了,接骨有点难度。”
郎中指着刘二几乎完全变形的脚,“我手劲不够,烦请姑娘派两个人帮我一把。”
陈果儿立即叫过来几个伙计帮忙。
接骨是很疼的,为了避免刘二乱动,陈果儿又叫来几个五大三粗的伙计按住了他的身子和腿。
在一阵狼哭鬼嚎中,郎中抓住刘二的脚踝上下一较劲,“喀吧”一声,脚踝终于恢复了正常。
郎中又给刘二上了药,用夹板固定住,“将养半月即可痊愈,切记半月之内不得跑跳,宜卧床休息。”
陈果儿道了谢,让伙计陪着郎中稍等,而后转向刘二。
“你说是在我铺子里砸伤的腿,是什么时辰,什么情况,怎么砸伤的,在哪里,都有谁看到了?”陈果儿发出一连串的问题。
众人也都看向刘二。
刘二才被接骨疼的撕心裂肺,脑袋里充血,耳边嗡嗡的。再看向面前这么多人逼视着他,一时间心里慌乱,之前串通好的那些话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那个是昨个半夜……”刘二的话还没等说完,就引起旁边的哄堂大笑。
半夜里上人家铺子干啥去了?
陈果儿嘴角带着淡笑看向刘二,“你确定?”
之前小成子提议铺子白天照常营业,晚上干活,但是在陈果儿回来之后就取消了。
那时候铺子已经修缮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边边角角的需要打磨一下,楼下吃饭也不会有太大的动静。再之后就是连下了几天雨,直到昨天准备开张,才在下午的时候又把最后的一点活计都干完了……
陈果儿好心查看刘二的脚伤,却被刘七辱骂。
这下不光是围观的百姓们听了生气,仙客来的伙计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善良过了头就是傻,在他们看来,陈果儿这就是在犯傻。
七郎也看着生气,又不好说什么,背过身去不看这边。
李二狗和小成子几个走过来,几个人也都气不公,“姑娘,管他干啥,这小子分明就是讹咱们来了,甭搭理他。”
“对,大人不是在这吗,一切自有公断。”
“说不定是他自己个撅折的。”
“折了一个脚,一辈子都有人养着,还替他养家,他打的好算盘。”
另一边的刘二和刘七鼻子都要气歪了,他们吃饱了撑的,把脚撅折?
陈果儿一摆手,“救人要紧。”
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听在围观众人的耳中,就觉得陈果儿简直是菩萨心肠,她身上好像都被光晕笼罩着。
刘二、刘七这帮人明显不怀好意,她却能以德报怨,这样的人能干出以次充好的事?
那些之前还有点怀疑的人们,此刻完全相信陈果儿是被蒙骗了,那些好木材也都被人掉了包。
就连还有几个人觉得可能是陈果儿真的砸伤了人家的腿,要不然她为啥不反驳,也遭到了旁边人的呵斥。
“人果儿姑娘那么大的铺子说拆就拆了,还在乎养他们家那点银子?人家就是看不得有人受苦,偏就有些人仗着人家心肠软,就熊人家,也不怕遭报应。”
“这工头真缺德,肯定是他偷了人家的好木材,还赖人家果儿姑娘,也不怕生不出儿子来。”
“这种人活该一辈子绝户。”
一时间刘二和刘七连同那些工匠们都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唾弃,几个工匠们原本还跟刘七他们站一块,这会都跟他们拉开了距离,不想被牵连。
刘二和刘七被孤立起来。
人们议论的声音不大,但是人多,就有种嗡嗡声。
陈果儿正站在人群中间,四周议论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嘴角勾起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