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县令大人跟黑风岭颇有渊源?”赵九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听的阳山县县令毛骨悚然,腿一软直接跪倒在赵九面前。
那天在谢家窝铺的时候,陈果儿把六郎的话尽数转述给了赵九,阳山县县令通匪的事也说了。
县令以头触地,战战兢兢,“九爷明辨,下官万不敢做如此糊涂之事,就是给下官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通匪啊。”
“当真?”赵九凤目微挑,眼风扫过,犹如利刃,一寸寸切割在县令的身上。
县令早吓得体如筛糠,口中大呼冤枉。
“匪患凶残,县衙兵力不足,下官只是权宜之计……”赵九凌厉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人心,县令不敢再心存侥幸,索性尽量撇清。
“既是如此,为何不上报?”赵九声音平静无波,却有种强大的威压覆盖下来,满屋子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下官,下官……”县令汗出如浆,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想着各种借口,“下官想九爷军务繁忙,边患不宁,怕耽误了九爷的平定边患。”
这个借口应该可以蒙混过去了吧?
县令惴惴不安的想着,却听到赵九轻哼了声,顿时县令呼吸一滞,险些昏死过去。
“如此说来,本地百姓就不管了吗?”赵九声音微提,清冷的嗓音比这寒冬还要寒冷,好似层层冰砖堆砌,令人如坠冰窟。
“这……”县令被问的哑口无言。
总不能说区区几个百姓算什么,他要敢这么说,赵九保准当场砍了他的脑袋。
以赵九的身份地位,宰一个七品官根本不用请旨,只要事后上一道折子就行了。
其他几个县令都冷眼旁观,这种时候谁出头谁倒霉,他们也不想被连累。
本以为赵九还会继续发难,他却话锋一转,拐到了另一件事上。
“此次朝廷拨给锦阳镇的赈灾款项是多少?”赵九沉声问道。
“赈灾款项……”县令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旁边立即有伙计送上了笔墨纸砚。
陈果儿亲自研磨,赵九片饱了笔,略微思索就在墙上题下了三个大字:仙客来。
之前赵九揭匾的时候,见陈果儿取的天女散花会所,觉得这个名字不妥。一是不够大气,另外天女这两个字也容易给她带来灾祸。
天,那是至高无上的,连皇上都只能称作天子。
陈果儿却叫天女,她难道想跟皇上比肩吗?
陈果儿自然不会有这个意思,只是这种话若是被有心人传到皇上那里,陈果儿家就是满门抄斩的罪过。
仙客来,这个仙字就说明了此处的不凡,日后陈果儿还要去其他城池开铺子,这个名字可以一直沿用下去。
赵九比陈果儿想的更高,也更远。
“好字,好字。”当即有人赞不绝口,其中有阿谀奉承的份,却也有真心称赞的意味,“九爷的字龙飞凤舞,非我等所能及。”
赵九出身名门,从小就接受各种严苛的学习。举凡琴棋书画、骑马打仗无一不精,不说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也差不多。
一笔字更是如走游龙、苍劲有力,笔锋雄浑之余锋芒内敛,犹如其人。
陈果儿蹙眉盯着墙上的三个字,她还以为赵九会来个即兴题诗什么的,随即陈果儿就明白了。
赶紧吩咐伙计把赵九的字描摹下来,“送到木匠铺子里,以最快的速度做好牌匾,越快越好。”
有了赵九亲手题的匾额,陈果儿家的铺子更是价值飙升,档次自然也飙升。
陈果儿心里美滋滋的。
伺候的也更加殷勤了。
“九爷这是我们家自己个做的果子酒,请九爷尝尝。”陈果儿从伙计手里接过一摊子酒。
之前她们做的果子酒都卖给了赵九,这是陈果儿自己留下来的,又在碗边上放了一片从南边运来的橘子。前世这种做法很常见,在这里却是稀奇的。
众人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果子酒他们喝过,却从来没有这么喝过。一时间面面相觑,都看向赵九,等着看他怎么喝。
赵九则是睇了眼陈果儿,这么快就又不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