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依

她倔强地看着大哥,不信一向疼她的大哥真能下得了手。

果然,大哥的手还是无力地垂下,只冷声道,“路是你自己选的,你要坚持我也懒得管你了,日后要是觉得苦了,也别给我回来哭鼻子。”

她心里觉得难过,想不大明白,为什么她好不容易求来的婚事,连他最喜欢的大哥也不赞成。

看着大哥冷漠的模样,她赌气道,“不哭就不哭!”

说罢,便把大哥推出了房门,再不肯见他。

婚礼当日,大哥来背她上花轿,什么话都没有跟她说,显然还在生气。

大哥赌气,她也赌,赌到便是后来再苦,也不肯和宣平侯府通半声气,赌到大哥奉命去南境驻守时她都没去送他。

梦里难过,薛沉烟没睡多久便就醒了,回想起梦里她和大哥的争执,她越发的想念大哥,只想赶紧回到盛京。

头脑清醒了些,薛沉烟坐起身环顾一周,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人放在了山洞里,山洞不大,除了一些干草,也没有多余的东西。

早上的阳光透过洞口密密的藤蔓照进来,让她有些恍惚。

愣了好一会儿,才隐约记起,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半夏说替她去找药草。

未多久,洞外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薛沉烟想也没想,便拔下发间的银簪握在手中,浑身戒备。

直到看到来人时,才松了一口气。

半夏手里抱着草药拨开藤蔓钻了进来,因为从马车上滚下来,再加之背着薛沉烟的慌乱逃命,她的衣衫已经被荆棘划破,身上沾满泥土,头发也是松松散散,看上去分外狼狈。

“姑娘。”

见姑娘已经醒了过来,半夏眼底满是欣喜。

好在薛沉烟的伤势虽看着严重,却没有伤到筋骨,半夏替薛沉烟清洗完伤口,便就从自己还算干净的里衣上扯下一块布替薛沉烟包扎起来。

薛沉烟看着替自己忙前忙后的小女孩儿,只觉得心头一暖,眼眶竟有些湿意。

包扎好伤口,半夏才发现自家姑娘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眼底含着泪光。

她以为是娇滴滴的姑娘疼了,忙紧张问道,“姑娘,是还有哪儿疼吗?”

上辈子,她曾受过比现在更重的伤都熬过去了,如今这点伤虽说会疼,但到底还是在她可忍受的范围之内。

“不疼了,”薛沉烟笑着摇了摇头,由衷道,“谢谢你,半夏。”

半夏笑了笑,道,“是我该谢谢姑娘,当年若不是您,我怕早就饿死街头。”

薛沉烟心底一酸,从没想过,当年不过一饭之恩,便就会让半夏如此护着她。

就在这时,外头又有脚步声伴随着人说话的声音传了进来。

“你怎么肯定她们就在附近?那马跑得那么快,说不得她们早逃下山了。”

脚步声和粗狂的说话声似乎在洞口停了下来。

薛沉烟和半夏都听出来了,说话的正是劫持了他们的刀疤男。

二人再度戒备起来,握紧手中的银簪。

薛沉烟屏息凝神不敢乱动,半夏亦是浑身一僵,捂着口鼻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仔细听起洞外的动静。

半晌,才听到一道略带玩味的声音,“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