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马车与两旁的骑士依然毫无查觉,当下一手提裙,一手捂肚子狂奔起来!
奔了不过数步便是一个岔道,拐进去不过百尺又是一个岔道,这厢左拐右拐几下便将那一行人甩到了脑后!
林玉润藏在角落之中,双手捂着肚子,忍了砰砰乱跳的心儿,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等到喘匀了气儿,才抬头四下打量一番认准了方向便走了过去,
几转几不转便到了一处街面上,寻了一家成衣铺子,换了一身行头出来,将原有那一身儿折了银子抵给了掌柜的。
又循着记忆寻到了一处偏僻的客栈,要了一个清静的房间住了下来!
待到小二将她领到房中后退下,自家过去紧紧关了门窗,手脚发软的坐到床边,这才终于相信自家竟是逃出来了!
“现下……现下……应怎么办?”
林玉润揪着胸前衣襟这厢在这房间里踱着步子,
“我……我……要如何给雍善送信儿?他……他知不知晓我身在临州?”
“要不然,去寻一家车马行,坐了车回豫州去?”
“不……不……不行,如今月份大了,禁不住颠簸,要是路上有事儿怎办?更何况一个单身女子上路实在太过危险!”
“还……还有……现下里可是两方在寻我,那娲女派在这京中耳目众多,还有那朱展鹏只怕也不肯放过我,他在太子门下想要借用官府之力,只怕更是轻而易举!”
她在这屋子里左思右想也不得法子,只觉心里又烦又乱,口干舌燥,见那桌上放了一壶凉茶,过去坐了对着壶嘴儿一口就灌了半壶,这厢才觉心里静了一些!
林玉润独自坐在这房中沉思良久,只觉为今之计一动不如一静,这临州城这般大,她前世久居于此,也算是半个地头蛇了,要寻一处躲藏之处总比四处乱跑来得强!
更何况肚子里还有孩子,还不如寻一处小屋住下,每日里深居简出将自家好好养着,这厢再写信托车马行送到豫州,雍善那边得了信儿,便会寻来,我不如在这临州城里等他!
想到这处打定了主意,便去翻身上的银两,将一应的东西拿出来数了数,共有银子一千八二十五两,首饰金器还可当个三四百两,这些银子若放在之前那样的生活,只怕不过一月便要花光,可若是寻常人家用的话,只怕是年也能用的!
寻常人家的日子她也是过过的!这些倒也不怕!
想到这处心里安定了下来,戴了帷帽在楼上叫店伙计,店小二得了召唤忙过来,
“这位夫人可是有事?”
林玉润问道,
“你可知这附近有房子出租?”
店小二想了想道,
“倒是有一两家要租,夫人若是真心想租,我这厢替您寻个中人来问一问?”
林玉润摇头道,
“我囊中羞涩,也无多少银钱,不愿出那中人的费用,不如小二哥你受累,替我问一问这附近的房屋,偏僻些不怕,只要价钱便宜!”
那些中人全是在官府有备案的,若是有心人要查定是能查到的,林玉润自是不愿冒险!
店小二想了想道,
“前头倒是有一家要租,却是一个老太婆带了个小女娃子,那老太婆家里儿子去年刚死,今年她媳妇生娃也死了,若是租她家倒是便宜,只是怕夫人觉着那屋子连着死了两个人,晦气!”
林玉润想了想道,
“没银子也不讲究那些,那屋子在何处?”
店小二道,
“便在这客栈后头!”
当下转身领着林玉润到了那成衣铺子里,掌柜的忙过来招呼,林玉润指了一件十分华丽的外衫道,
“要那一件!”
掌柜的忙去取来,
“那件也要!那件也要……上头那件……左面那件……”
这厢一口气儿连指了好几件,罗仁启也不问价钱将腰上的钱袋子扔到掌柜的面前,喜得掌柜笑容满面,林玉润抱了一堆儿衣裳问道,
“你这处可有能换衣的地儿?”
那掌柜的遇上贵客自然热情周到,当下笑道,
“这里头便有!”
罗仁启身后有侍卫转到后头,四处打量见是一间小屋,并无可走脱之处,才回来闪身让林玉润进去,林玉润进去不多时,有一位姑娘自里头出来,将一件衣裳往那掌柜面前一扔,
“掌柜的你这衣裳用料太差,不要了!”
说罢转身过来,将那帷帽一撩,却是一个小脸杏眼,长了几点雀斑的小娘子,见罗仁启等人直盯着她瞧,当下叉腰骂道,
“看甚么看?没见过美人儿么,回家看你娘去!”
当下大摇大摆的从门口走出去,汇入人流当中不见了踪影,罗仁启这厢坐在堂前左等不见人,右等不见人,心下愈发觉着不妥了,
冲进里头去看时,那里还有人,罗仁启脸色铁青,问那掌柜的,
“刚刚出去那姑娘是几时进去的?”
掌柜的也是一头雾水,
“刚刚那位姑娘不是同你们来的么,她几时进去的你们不知么?”
他这成衣铺子售价不菲,一般人家的姑娘连进也不敢进来,这一半天儿只有这一件姑娘进去,她进去时戴了帷帽掌柜也不知她容貌,出来时转身冲堂里的客人一叫嚷,他还当是那姑娘试衣裳不合心意,发脾气走人了!
这厢还在奇怪怎得不见这些跟班儿随上去!
那里知道竟原来是两个人!
罗仁启听了咬牙跺脚道,
“糟了!”
他这里心下还在疑惑,那姑娘是有不妥,可是刚刚明明瞧过她的脸,与王水儿半分不像,到底是那一处出了纰漏,竟让王水儿走脱了!
这王水儿可是教主亲自过问之人,如今在他手中走脱了,让他回去如何交差?
想到祁红艳些毒辣的手段,罗仁启不由的一阵心寒,当下冲一众侍卫吼道,
“还不速速去找!”
这厢罗仁启急如热锅蚂蚁,那厢林玉润扮成的伙计一出医馆便被朱展鹏的人带到了一旁的马车前,林玉润不动声色上了马车静坐着,不一会儿那朱展鹏也上了车来,
“姑娘,您受惊了!”
林玉润拿帕子掩了脸垂泪道,
“多谢朱大官人救我于水火之中,大恩大德小女子真是无以为报!”
朱展鹏哈哈笑着,敲了敲车窗,外头马车骨碌碌跑了起来,
“助弱扶贫乃是君子本分,姑娘不用谢我!”
林玉润撩了帘子往那头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