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崇见心爱之人给自己喂食,这脖颈儿的烫就开始下移,冷不丁呼吸又急促了,自己从筷子里将那肉叼过去咬下吞了,低声说,“味儿还行,你你你也吃。”说着也拿起筷子给福豆夹了一块,递到了嘴边。
福豆这下可是难堪,见他这种模样,房门也给他关了,逃也逃不走,不吃也不行,只好任凭他喂到自己嘴里。
柳崇色咪咪盯着她,给她喂个没完,到最后便跟强塞似的,但见他却十分满意似的。
福豆只能全吞了,毕竟是肉,也没多难咽,直到看见还剩下不多了,柔声劝说道,“干爹啊,钧顺也忙活一大早了,李弯也早被折腾醒,给他们留点罢。
柳崇高兴,“那就留下。那你,再坐过来让我抱抱。”
福豆这就不乐意了,像柳崇这种借着官大便胡搞的人,可不能惯着!
福豆脑筋急转,拱手说,“干爹,您听我叫您这声干爹,您没觉得自己身份不妥么?儿子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是女的!真真儿子是掰不过去的!求您放儿子一条生路!那个,官家今早上朝的文书,再不去整理遍要出事啦!”
说着开了门,松口气大喊:“钧顺!去伺候干爹!”然后跑开了。
柳崇愣怔坐了一会儿,冯钧顺此时还没看出来,眼睛滴溜溜地停在鸡肉上,小心翼翼地说,“大官,咱把这盘子收了?”
柳崇冷冷,“滚。”
冯钧顺立即抱上鸡肉跑了,躲在墙根和李弯两个分了个干净。
等快吃完,柳崇出来,阴冷地瞧着冯钧顺,“你去宫里给我查一查,和福豆有过接触的女子,查查他与谁关系最密。”
冯钧顺一听,“大官,您说的女子,不是专指的宫女吧……还有,嫔妃?”
柳崇吊起了嗓子,那眼神看得人直发毛,“你听不懂人话吗?”
柳崇半夜自然是睡不着,忍着疼痛说要起夜,自己踱步出来,还不让冯钧顺扶。
就这么夹着腿儿走到后苑去,走了半天,看到福豆蹲在梅渚边上发呆。
顿时也想起福豆总想轻生的事来,但又不敢往前惊动了他,生怕他原来还没太想死,一看见自己反而跳下去了。
他内心万马奔腾,五月初一的凌晨了,淅淅沥沥飘着雨雾,朦朦胧胧,越发显得福豆那娇小背影惹他动心怜爱。
其实福豆正在水边看自己的脸,娇柔可爱有之,却绝不是那人间艳品。前月问刘十六时,刘十六说她太瘦弱不像女娃,这个月在柳崇处吃得胖了些,脸颊看起来圆润了,或者更显水灵。
若说是长相让柳崇迷恋了,在这宫妃宫女绝品多如牛毛的宫里,她是不算什么的,福豆自认没什么特别之处,那就是说,其实柳崇本就是断袖。
要不然二十四岁的老多高层太监都已经娶妻,外面有宅了,怎的就他没有?
福豆觉得,欺骗一个断袖的感情,是十分可耻的,虽然她肯定是不能实话实话,因为一旦告诉柳崇自己是个女的,怕他恼羞成怒,作出阴阳失调的变态事情来。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拒绝他让他失恋的同时,再给他塞一个他喜欢的类型。
想着想着,便睡着了,再醒来时一看……
怎么又回到柳崇屋子里了!!而且还躺在他他他床上!
福豆一阵阴寒,很有可能是昨晚自己迷迷糊糊走回来的,像上次一样跌他床上睡着了,那这还不是老虎屁股拔毛?
怂样儿又上来了,浑身发抖真是受不了。
这时正是五更,五月的天是蒙蒙亮,却没见柳崇人。过会儿闻见一股糊味和烟味,福豆下床拖着布鞋出来,这厨房里是叮铃桄榔,冯钧顺在那里哀嚎:“大官,别弄了大官,这房子都要烧掉了啊!再弄火星子溅出去,宫里走了水那可是大罪过啊!”
柳崇在做饭。
福豆对这个突发事件吓得腿软,本来都佛了的她禁不住有点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