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瞎闹了没一会儿,一台老款的蓝色“飞度”由远及近,车子停到我们跟前,紧跟着从车里跳出来两条身影,赫然正是许久未见的贺兵侠和大鹏,看得出两人来的很匆忙,贺兵侠赤着膀子,就穿条大裤衩,大鹏脚上趿拉着“人字拖”。
“哟哟,欢迎朗哥莅临。”贺兵侠嬉皮笑脸的朝我伸出胳膊。
“一股子火锅味。”我马上抱住他,吸了吸鼻子调侃:“最近生活挺好呗,瞅你俩胖了不少呢。”
“哈哈,凑活过呗,走吧,回去再说。”贺兵侠拍了拍我肩膀道。
“大外甥呢,刚才不是嚷嚷着等我来抽嘛,脸准备好了没有?”我左右看了看问。
“他怕挨收拾,自己给自己反锁到房间了。”大鹏揉了揉鼻子憨笑:“朗哥,咱们。。”
“咱们都挺好的,齐叔也蛮不错的。”贺兵侠抢在前面开口。
我疑惑的打量二人几眼后,没有多言语。
拥抱过后,我冲着哥俩道:“行,你俩从前面带路,我跟在后头。”
“千万跟紧哈,这地方的路况太复杂,特别容易迷路。”大鹏不放心的交代我。
“妥了。”我比划一个ok的手势。
拽着江静雅钻进我们的车里,上车以后,我压低声音问江静雅:“咱们还剩下多少现金?”
江静雅翻出自己的小包,简单清点一下后说:“来时候你取了五万,我身上还有三万,这一路咱们基本上没怎么花,怎么了,你着急用钱吗?”
我摇摇脑袋道:“我不急,他们从这儿过的应该不太舒坦,我估摸着是缺钱了,待会下车先别声张,吃饭、住宿什么的,你提前去把账结了,我这帮兄弟个顶个的好面,别让他们觉得自尊心受挫。”
江静雅点点脑袋道:“齐叔不是也在这里吗?刚才怎么不看你主动问一下啊?”
我摇摇头道:“齐叔肯定被什么事情缠身,不然他绝对会亲自来接我,算了,边走边看吧。”
我了解贺兵侠和大鹏的性格,这俩人都属于极其爱面子的那种,明知道我过来,却不休边幅的出现,而且就开了台破破烂烂的“飞度”车,足以证明他们近况不太平坦,只是我心底同样存着和江静雅一样的疑问,齐叔在这里,按理说他们不该过的那么狼狈才对,难道说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汽车缓缓驶入市区,一座建在山上的城市跃入眼底。
一路上,江静雅都兴致勃勃的拍照录像,我则眉心越皱越紧……
山城雾都,华夏最具有江湖气质的城市,没有之一。
巴山绵延,雨水纵横。
数不尽的历史长河中,这座傍山而立的古城诞生过太多太多璀璨文明。
看看黑哥,就不难想象到山城人的性格,火爆到炸,利落到倔。
正所谓市井之间有侠气,用黑哥的话说,老子觉得不过眼的事情,就喜欢用拳头却解决,快意恩仇或许是蜀人最典型的性格。
老早以前我跟黑哥吹牛,他曾经跟我讲过山城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山城袍哥,一个历史渊源不会比鸿门、青bang短多少的团体,没能加入袍哥的行列,一直都是他的遗憾。
当我问到他为啥会有“袍哥”这么个怪异的称呼的时候,他一脸自豪的操着川普话看向呢喃:“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岂曰无衣?与子同泽,同袍泽同生兄弟。”
当汽车驶出收费站,我甚至感觉到这里的空气都充满着辛辣味。
将车停在收费站外侧,我下车放了把水,顺便活动一下麻木的手脚,一路的长途跋涉,整的我这会儿浑身又酸又胀。
江静雅端着手机朝着身后的“山城收费站”自拍:“顺利抵挡目的地,亲们不用再挂念。”
我则掏出手机拨通苏伟康的号码,来的路上本来预计给大外甥打电话的,结果被卢波波和孟胜乐打岔给忘了这回事,眼瞅将近凌晨三点半,我也不知道这货睡没睡。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后,苏伟康极其烦躁的接起:“啥事!”
我笑骂一句:“长幼不分,信不信我大耳刮子抽你?”
苏伟康马上贱嗖嗖的挑衅我:“吹牛逼呢,小爷抻着脸等你抽,不打我,往后我是你舅,来呀来呀,我这会儿脸好痒,好痛苦。。”
“行。”我挂断电话,又拨通大鹏的号码。
比起来苏伟康那个嘚瑟蛋,大鹏明显稳重很多:“什么事朗哥?”
我看了眼身后道:“我这会儿在收费站口,走的蓝海高速,你过来接我一趟呗。”
“你来了?”大鹏顿时惊喜的喊了一嗓子,随即呢喃:“走的蓝海高速,应该是巴南收费站,行,等着我吧!”
放下电话,我倚在车边,打算来根烟解解乏,江静雅昂着小脑袋走过来,靠在我旁边,比划了一个“y”的手势。
“ye!”我以为她要拍照,马上搂住她,摆出一个剪刀手。
“ye什么ye,我意思是给姐姐我也来一支。”江静雅学着我的模样,吊儿郎当的嘟嘴:“往后你抽一根烟,我就陪你抽一根,你喝一杯酒,我就陪你喝一杯,不然你万一因为抽烟喝酒得了癌症,剩下我一个人多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