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这个月份,连动都困难,何谈其他。为了顺利生产,再小的威胁她都要防范于未然,再麻烦的事情她都要解决妥当,努力做到不让任何人有可趁之机才是她最好的自保之道。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很多人都说瑞雪兆丰年,但他们却忘了这天太冷了,很多百姓可能都熬不过这个冬天,又何谈兆丰年?不是云汐要悲悯天人,而是她本身的经历笃定她会对上天心怀敬畏的同时,也想借此给她肚子里的孩子积福。
不管她这一胎是男孩还是女孩,她都盼着这个孩子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至于其他,端看孩子自己的选择。
“事情办得怎么样?”云汐半倚半靠地侧躺在炕上,神情慵懒地听绿袖念书,抬眼的瞬间瞧着从外面走进来的许嬷嬷,不由地出声问道。
“回娘娘,老奴已经同安嬷嬷通过气了,她近来也做了不少安排。只是到底能力有限,娘娘还是不要多想的好。”许嬷嬷一脸语重心长地道。
云汐身子重了,不能劳神,只能量力而行,毕竟这天下受苦的人多了,哪里能帮得过来。许嬷嬷不是没有善心,而是看得更清楚而已。
云汐岂能不知许嬷嬷话里的意思,她这样做无非就是想换一个心安,至于善名什么的,她并不需要。毕竟小范围的善名只是宣扬自己,大范围的善名落在别人眼里就有可能是别有用心,她可不想好心办坏事,置自己和孩子于险境之中。
既然如此云汐做事向来都是点到即止,她可不会傻得让自己成为出头鸟。她现下已临近生产,虽然前面还有一个宜嫔挡着,可谁能保证自己就一定安全,这段时间,她们可没少处理那些暗地里想算计她的人。她让安嬷嬷他们着手安排,帮着周边的人度过这个冬天,也不过就是想安自己的心罢了。
“嬷嬷放心,我省得。”云汐点了点头,目光转向门口,目光显得有些深远而又幽长。
许嬷嬷见云汐一脸深思的模样也不再多说,她心知云汐并不是一般人,她有主见有心计亦有自己的思量,不然她也不可能入宫短短几月便越过这后宫的大部分嫔妃,一跃成为昭嫔,更不会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顺利保住的孩子,甚至将永和宫慢慢地围成一个水泼不进的铁桶。
“娘娘心里有数便行,至于宫外的事情娘娘就不要操心了,倒是这宫里,娘娘就快要临产了,咱们还是多准备准备吧!”许嬷嬷说这话时,眼里闪过一丝忧虑,明显她是担心有人在云汐生产时打着不该打的主意。
“皇上就会捉弄臣妾。”云汐嗔了康熙一眼,随后夹了康熙喜欢吃的菜放进他的碗里,催促道:“皇上也多吃些,朝堂的事情臣妾是不懂,但是臣妾看得出来,皇上这些天定然没有休息好,这眼里都是血丝。”
别看云汐这些日子都以养胎为主,甚少关心外面的事情,可是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许嬷嬷都会打听清楚然后当成故事说给她听。结合上一世的种种,再加上那个文明时代的信息,外面的发生的事情她大致上都能猜出来,只是不论事情好坏,都不是她一个后宫嫔妃能插手的。
不过后宫里的细微变化,她还是有关注的,只是对方没有触及她的利益,又或者底线,所以她并不想多管闲事,更不想因此而树敌。
从他们自宫外搬回宫后,宫里明显少了一些熟人,又多了一批新人。若这不是康熙动手清洗,那么就是太皇太后以及各大世家暗地里又打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主意。是前者,云汐只能说天助她也,毕竟康熙对她尚算信任,且在平等的环境之下,她更容易发展自己的势力;若是后者,那只能说她运气不佳,往后行事得更加小心谨慎,处境说是步步惊心也未尝不可。
“朕无事。”康熙看着她一脸担心的模样,心中一暖,虽然这种类似于关心的话他每天都在听,可真正能触动他的心的,只有眼前的她一个,“放心吧,事情差不多已经快解决了。”
西南捷报早已注定三藩之乱的最终结果,现在的吴世璠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虽然平定一切的时间无法确定,可康熙心里清楚也就是这两年。
至于后宫再次清洗的事情,他假意查后宫嫔妃,借此打消太皇太后的疑心,私下里却加快手脚清理别人在宫里安插的眼线和暗桩,续而换上自己的人手。在这样的情况下,康熙的举动虽慢,却有效地稳住了太皇太后,即便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动了太皇太后的人,也有借口就此揭过。
只是时间不多,康熙得在太皇太后反应过来之前一举定乾坤,行事难免会有些急迫,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握皇权,如此自然也会损失不少人手,这对于他而言是不小的压力,毕竟龙卫的培养隐密且花费大,损失一个都能让他心疼良久,何况还是好几个。
云汐有孕在身,为了确保她和孩子的安全,康熙不得不再三注意她身边侍候的人,以免让别人钻了空子,以至于后悔莫及。
“解决了就好。不过事情再多,皇上也得注意休息,毕竟这养身还是皇上自己预先提出来的。”云汐吃了六七分饱后,便不再吃了,而是盛了一小碗汤,捧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
康熙的打算云汐多少能猜出一二,只是具体她并不知情,毕竟她身边得用的人就那么几个,身边还有康熙派来的,行事多少有些不便。为了避免给康熙留下一个心机深沉的印象,云汐行事尽量采用阳谋而不是阴谋。
事实上她的决定是对的,康熙不怕她使小性子,也不怕她对付别人,更不惧她恃宠而骄,只是这所有的前提是她符合他内心的预想。
只是云汐是人,且还是一个活了两世才学会如何掌握自己命运的人,这样的她明显不可能事事都以康熙的想法为先,可想而知他们之间要想做到真正的相知相爱,恐怕得熬过一个漫长的时期,经得住再三的考验,甚至是学会对对方坦白,不然他们之间还有的耗。